那侍卫一直央求,语气诚恳,就是不肯起来。盛如蓝被他吵得不耐烦,才松口:“好了,你这人真是分不清局势。还在想这那个成魔的尔朱氏!也不看看你将那松子游等人放在何处了!枉他们对你如此信任。”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等我救活了梁王,我一定会以死谢罪。反正这条命也是他们给我的.........”安侍卫痛哭流涕,声泪俱下。
盛如蓝被他扰的心烦不宁。他原本不过是想过来教训一下这个叛徒,可谁曾想这人的命运也如此悲惨可怜。
盛如蓝想了想,突然说道:“喂喂喂!你小子给我起来!你是不是体内有四足玄蛇的金丹啊?”
安侍卫起了身,犹豫着:“少侠是听道长他们所说,还是早就看出来了?”
“你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有还是没有?”
“…有。”
“哦,那就好。你的主子在哪?我跟你去救他,你将那金丹给我,行不行?”盛如蓝眼睛乱转,心中打着如意算盘:现在伤势刚好,又受束缚,多颗金丹倒也能提升自己的修炼。
见安侍卫愣了一秒钟,盛如蓝便挖苦他:“怎么?这就怕死了,刚才还为你的主人哭成那样呢。”
“愿意。只要你能救梁王,什么我都愿意。”安侍卫满眼乞求,下定了决心。这金丹是续命的,若是没了,死路一条。
他知道结果,但要是盛如蓝真的能救梁王,也是自己还梁王一条命。以后做鬼也两清。
见安侍卫答应的爽快,盛如蓝反而惊讶了,问他:“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安侍卫点了点头:“这命,是我欠他的。”
“好。”
盛如蓝跟着安侍卫去了梁王安身的客栈,就在扬州城外不远。奇怪的是客栈里只有安侍卫和躺在病榻上的梁王,不见罗刹与其他武士的踪迹。
“罗刹呢?”盛如蓝走到梁王身边,一边看他的情况,一边环顾着四周。不得不说,这安侍卫也真是穷困潦倒了。客栈环境跟个破庙一样,老鼠蟑螂满地跑。
“你们怎么潦倒成这样?”盛如蓝不由地皱了皱眉,嫌弃地坐在榻边。
“她带着剩下的武士去荒漠了。”安侍卫迟疑着开口,连头都不敢抬:“她拿走了梁王的令牌,所以我无法联系梁州接济。”
“哦……看来是找不到白道长与叶蔺的下落,只能去找老情人了。”盛如蓝才不在乎松子游的生死,不过他知道安侍卫不会没感觉:“松子游什么都不知道,找他有什么用。罗刹是想着顺便把私仇也报了吧。”
说完,盛如蓝故意去看安侍卫的脸色,果然一阵青一阵紫的。
“我不知道。”安侍卫憋着气,转而问道:“梁王怎么样?”
“你还真是关心梁王。”盛如蓝起了身,拍拍手:“没什么。不就是邪气灌身,堕入魔族了嘛。不过他一个凡人之躯,定是承受不了这么重的怨气。”
安侍卫满脸着急:“那会怎样?”
“能怎样?暴毙而亡呗。”盛如蓝一脸轻松,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邪气已经到了五脏六腑了,肯定变不回人了。若是他想当魔灵还能拯救一下。”
安侍卫满脸惊恐与害怕,心中五味杂陈:“梁王是不可能堕为魔灵的。他可是降魔师……以降魔除恶为己任。他不能。”说着便流下泪来,他知道尔朱御白有多恨魔族。若是尔朱御白成了魔族一员,若是他醒着,肯定不会想活。
“随你。”盛如蓝起了身,往门口走去:“既然你不想让他做魔灵,那就只能等死喽。”
“等一下!”
盛如蓝还没有踏出门,安侍卫便妥协了:“我将金丹给你,你把梁王救活。”说着他便拔出了佩剑欲自刎。
“当!”一声清脆的击打声,安侍卫的剑就落在了地上。
盛如蓝收回了手,朝他笑着:“呵,你想自杀把那金丹给我?别傻了,金丹要活取。你小子,差点坏了我一颗好丹。”说着便径直朝着尔朱玉白走去,开始运转灵力。
安侍卫不敢动,只能看着盛如蓝医治尔朱御白。他心中充满焦急,不停地祈祷着平安。
盛如蓝一点一点将梁王的邪气从五脏六腑内排出,花了半个时辰才将剩余的怨气聚集道他的丹田里。做完这些,盛如蓝已经是满头大汗,累的瘫倒在椅子上。
“梁王活过来了?”安侍卫见盛如蓝点了头,便赶紧上前去查看。梁王的气息果然恢复了正常。
安侍卫苦涩地笑了笑,走到盛如蓝面前:“多谢,少侠。既然你救了梁王,这颗金丹你便拿去吧。”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心里只剩下对松子游的愧疚。最后一刻想起暗语:看来此生来不及报答,只有下辈子了。
可惜两人距离太远,松子游压根就听不见。
盛如蓝好奇地看着他,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没说。他猛地将安侍卫打晕,便开始取他体内的金丹。金丹剥离,安侍卫的气息也在一点点消失。这时梁王动了一下,手腕上的一道黑色细线消失了。
“原来是报恩咒。”盛如蓝看着病榻上的尔朱御白,有些不屑:“难怪他对你如此忠诚,竟是用了这样的手段。”
盛如蓝走的时候,看了安侍卫两眼。中途又折回来,在他手腕上添了一根线。完成之后,才满意地离开。
在外逛了一整天,盛如蓝感到疲惫不堪,回来时司徒元吉没有问责。正好扬州府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便邀他直接去用膳。
而这次晚膳,盛如蓝是第一次见到司徒元吉的妻子。因为嫂子在,叶蔺也不得不出席此次晚宴。
在盛如蓝眼里,那女子不算是个可人儿。长得不美,却有股清冷之气,让人无法接近的感觉。她紧紧地靠在司徒元吉的右边,没有献媚,也无多言。只是在叶蔺与盛如蓝入席的时候简单地招呼了一声,便又默默地吃着饭。
席间那女子三番两次给司徒元吉夹菜,也露出了罕见的笑容。不过司徒元吉都视而不见。盛如蓝头皮发麻,心里对司徒元吉有了怨言:这元吉哥哥看起来通情达理的一个读书人,怎么娶了人家女子还不待见呢?那女子不是白白浪费青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