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尊扬舒了口气,由衷的道:“大叔是聪明人,相信能明白我不是刻意挑拨,其实我也希望大叔有一位红颜知己相伴,只是不能操之过急。”
岳啸川脸上发热,当下一正色道:“范兄弟大可放心,你的忠告我一定会时刻牢记。”
范尊扬话已点到,便也不再多言,两人就此安歇,正是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岳啸川起身前往探望俞慕仙,孰料叩门数响却并无回应。
早已发觉房门只是虚掩,岳啸川索性推门而入,打眼只见房中空空如也,俞慕仙已然芳踪渺杳。
岳啸川虽然微觉失望,但隐约又生出一丝释然,转目间又见桌上留着一张纸笺,便走过去展开来看。
纸笺上的字迹十分清秀,以簪花小楷寥寥数笔写道:“岳兄啸川台启:昨日多蒙照拂,妾足感君深恩。然妾女儿之身,与君亲密如斯,实无颜面相见。为免君徒生困扰,妾唯洒泪别过,盼君诸事顺遂、误以为念。草草数语,不尽欲言,妾俞慕仙敬上。”
岳啸川看罢着实有些愣怔,俞慕仙昨日疗伤之时强作不以为意,没想到还是心有芥蒂。如今害得她黯然出走,这笔糊涂账算不清楚,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岳啸川一念及此,连忙下楼向小二询问,原来俞慕仙天还没亮便已经离去,临行还结算了两间客房的费用。
小二常年接待三教九流,早看出两人之间关系暧昧,于是趁机进言道:“客官别怪小的多嘴,那位姑娘走的时候失魂落魄,看起来伤心得很。其实那么出色的美人儿,客官总要多怜惜一些,始乱终弃可不是大丈夫行径呀。”
岳啸川见小二会错了意,窘迫之余更觉头大如斗,只能勉强不动声色的道:“小二哥误会了,不知道那位姑娘出门以后往哪个方向而去,可有什么线索便于追查?”
小二沉吟着道:“那位姑娘往西边去了,城外不远便是汾河,呃——她应该不是一时想不开,结果跑去投河了吧?”
岳啸川听小二低声嘀咕,虽然觉得俞慕仙不会如此狭隘短视,但毕竟还是有些悬心。
尤其俞慕仙昨晚刺杀樊飞,恐怕已经被净宇教盯上,如今她又势单力孤,万一出了差池可不堪设想。
心中陡生担忧,岳啸川更不迟疑,谢过小二便向城外疾驰而去。
此时天刚放亮,路上行人稀少,岳啸川不虞冲撞路人,全力施展轻功奔行,不一刻便出了曲沃城西门。
手搭凉棚略作观望,岳啸川便见里许外的河边立着一条婀娜倩影,一身水蓝色衣裙颇有飘然仙姿。
即便此刻背身而立,还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但岳啸川直觉她的身形莫名熟悉,当下也不及细想,立刻拔步赶上前去。
那女子发觉有人趋近,缓缓转过身来,霎时清丽娇容映入眼帘,可不正是俞慕仙?
岳啸川看到俞慕仙无恙,总算松了口气。俞慕仙似乎也有些意外,欣喜之余更生出几分局促。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还是岳啸川先开口道:“俞姑娘不辞而别,在下难免有些担心,唐突之处万请勿怪。”
他这话一语双关,“唐突”二字别有指代,俞慕仙自然听得出来,面现红晕之际低眉幽幽的道:“多谢岳兄关怀,是小女子自己鲁莽行事、惹祸上身,之后又心胸狭窄、难以释怀,与岳兄全无干系。”
她这话说来多少显得言不由衷,语气里更隐见哀怨之意,眉梢眼角半是羞怯半是萧索,着实令人心生怜惜。
岳啸川想到俞慕仙是为了他才惹祸上身,霎时更觉惭愧莫名,讷讷间竟不知该如何相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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