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的话苏醒现在还有印象，方正说往后童国新去了江城，希望苏醒能够邀童国新和他一起吃个饭，或者到江城四处走一走转一转。

当时方正说的时候，苏醒还没有往深的想，后来仔细想想，方正这些话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童国新再往上面走，很可能是去江城。

这样一想，一切就都能够对上，方正突然改变对苏醒的态度，变得有些恭维，无非就是看到黄宏在苏醒面前下跪，知道童国新是苏醒的后台，恰巧方正可能又知晓童国新再上升的路是江城。

方正对苏醒的态度就来了180度的大转变，又是道歉，又是买了700多块钱的烟酒送给苏醒。

方正在铺路。

都是人精。

省台和楚天都市报并不同属，杨文迪是省台的人，楚天都市报能够用一个版面介绍市高级中学元旦晚会的盛况，肯定不是杨文迪在里面起了作用，她才刚进省台，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无非就是方正或者台长起作用。

这些都是人情。

人情也属于潜规则的一种，没有法律规定得了别人的人情就必须得还，可这个东西你如果落了别人的人情不还，心安理得，或者装傻充愣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占了几次便宜，往后别人就会远离你，不会再跟你打交道。

苏醒和舒雅两个人到食堂，食堂里面有电视，挂在墙壁上，一共四台，苏醒找来遥控器打开省台卫视频道。

“我真的上电视了？”舒雅还有些不相信。

“上电视了，楚天都市报花了一个版面报道元旦晚会，你唱的那首歌歌词全都写了出来，上电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苏醒点头，“先坐一会儿，看一看新闻，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但应该就是这个时间段的新闻。”

“1921年，英商科赛恩在江城开办了和利冰厂，生产和利汽水，1952年，和利汽水厂成为国营江城饮料二厂，和利品牌成为滨江品牌，由二厂生产的滨江牌汽水，也就是至今被众多江城人津津乐道的二厂汽水。”

电视里正在播放这条新闻。

“80年代，是江城饮料厂最红火的黄金时代，每天晚上8点都有小商户骑着三轮车在二厂门口排队进货，队伍从解放大道一直排到西马路，蔚为壮观，香甜冰爽的滨江牌二厂汽水就是那个时候江城人最爱的味道。”

主持人大概也是江城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充满自豪，可接下来主持人说的话又带着无奈和悲凉：“对于我们很多人而言，喝到一瓶二厂的汽水就能够令人开怀大笑，二厂汽水为我们提供了不少快乐。”

“二厂的汽水是请人待客时才会摆上桌的琼浆玉露，嗤的一声，瓶盖被气撬开，仰头喝一口，瓶里的泡沫伴随着清新的果味在口腔里翻滚，伴随带着柠檬，香蕉，橙子味的嗝，盛夏的暑意消失殆尽，可是这样的场景已经越来越少了，二厂改制，与外资公司合资，可口可乐等大量国外饮料瓶才进入国内，二厂汽水辉煌不再。”

……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拿两瓶饮料。”苏醒跟舒雅说。

“这么冷的天，不用喝饮料。”舒雅摇头。

“拿两瓶吧，常温的，喝一点也没什么关系。”苏醒到食堂里的小卖部，拿了两瓶汽水，一瓶橙子味，一瓶柠檬味。

明年，二厂就没了。

苏醒看过一个电视剧，里面有一个场景，对餐饮业股票板块最为了解的其实是菜市场大妈，因为这些大妈每天都得去菜市场买菜，哪个菜涨价了，哪个菜降价了一清二楚，见微知著，就能够判断出这个板块的股票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