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画工上来讲,舒安歌完全可与成名已久的大画家媲美。
苏牧禾认真欣赏了她的画,看完之后评价道:“你的画风悠然秀丽,清雅动人,笔法生动有趣,但在收尾上尚显稚嫩了些。”
“多谢山长指点,我在收笔上的确做的不够完美。”
另一幅卷轴展开后是字,舒安歌写的是前朝的诗文《石鼓歌》。
她笔走龙蛇气势凌人,满卷狂草,潇洒写意,透露出她隐藏在儒雅外表下的潇洒畅快。
苏牧禾仔细品鉴了舒安歌的书法之后,长叹道:“你这一卷书法,畅达豪放,大开大合,放任不羁,与你性格似乎不太相符。”
他转过头吩咐书僮:“新安,将我之前收藏的平陵散人的《暮春图》拿出来。”
书僮细声细气的答了声好,小碎步走向书架,从众多卷轴中,拿出了《暮春图》。
他将卷轴抖开,丽人含笑春光无限,绿柳如丝,画旁配的楷书,分分朗朗清婉秀丽。
苏牧禾十分喜欢这幅《暮春图》,当着舒安歌的面评点一番后,意有所指道:“年轻人心态需平和,太刚易折,太柔易靡,为人处事一定要把握好一个度。”
“多谢山长教诲,平陵感激不尽。”
舒安歌道了谢后,端着茶杯喝了好一会儿茶,想要与苏牧禾单独说法,又怕被他拒绝。
苏牧禾是什么人,他在官场上打滚了那么久,一眼就看出,舒安歌这次来应该不单单是为了向他请教书法。
“新安,子鹤,你们两人先下去吧。”
“是,老爷。”
两个书僮乖巧离开,书房中只剩下舒安歌和苏牧禾,她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苏牧禾端着茶杯,且斟且饮,没有开口的意思。
舒安歌在椅子上坐了高一会儿,这才开口道:“苏老先生,平陵这次拜访,除了让您评鉴拙作之外,还有一事相求。”
苏牧禾虽然远离朝堂尔虞我诈,但一直关心着年轻的发展。
听到舒安歌有一事相求,他放下茶杯问道:“什么事,说来让我听听。”
苏山长态度十分温和,但他不怒而威的气质,让舒安歌不自觉的肃然起敬。
“山长,白某这次来,是想请您出山的。”
舒安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苏牧禾深深鞠了一躬。
“出山?你恐怕找错人了,我这个土埋半截儿的老头子,没什么兴趣出山。”
苏牧禾笑了笑,松弛的眼皮耷拉在一起,让舒安歌生出一种英雄迟暮的惋惜感。
谈起出山的话题,苏牧禾意兴阑珊,仿佛对此没半点兴趣。
在被苏牧禾驳斥之后,舒安歌依旧态度恭谨的站在他面前,并且再次开口:“苏老先生,还请您考虑一二。白某请您出山,是希望您为天下读书人做个榜样。”
“榜样?”苏牧禾笑着反问舒安歌之后,收起了脸上笑意,“你可知天下人的榜样并不好当。”
“晚辈知晓,所以才请苏前辈出山。”
舒安歌态度十分虔诚,苏牧禾看着她诚挚的眼神,心情尤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