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年迈,当真不必在如此穷尽心力,身体为重。”甘奇是真有些心虚,胡瑗这般的大儒,受人敬重,每天冥思苦想,写一本书,甘奇著,又写一本书,又是甘奇著。作为一个年轻人,这样合适吗?真有点不合适。
未想胡瑗闻言,大义凛然挥着手:“残生无大用,但求为道死!”
这位大爷,真……刚!
甘奇挠着头,看着胡瑗,只觉得这一刻的胡瑗,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无限的光辉。
“先生一定多多保重身体,著书不在一时,劳逸结合为好。”甘奇也只能说出这种话语了。
胡瑗一听,反倒来劲了,转身落座书案,拿笔添墨,说道:“道坚你先回,老夫现在就动笔开始写。不知残生有几日,定要传大道于世,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这老头,说风就是雨,还真有点可爱。
甘奇苦笑着行礼离去。
伟大的哲学家,伟大的文学家,伟大的教育家,伟大的改革家,伟大的儒学家,伟大的……伟大的……甘奇,字道坚,生于公元1038年……
这样真的好吗?
“不太好,真不太好,不合适不合适……”甘奇边走边嘟囔着,心虚着,惭愧着。
“道坚,什么不太好不合适的?”赵宗汉忽然在甘奇身后开口说道。
甘奇回头一看:“你怎么不声不响就出现在我后面了?吓我一跳。”
赵宗汉有些无辜说道:“我本就是来寻你的,在太学门口可等了好一会,见你出来,还开口叫了你,你自己如聋了一般,自顾自一边笑一边走,都不带理会我的,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是吗?”甘奇表达了一个疑问,然后也不等赵宗汉回答,又问:“献甫何事寻我?”
“我家哥哥寻你?今夜请你吃酒。”赵宗汉说道。
“忠实兄弟寻我吃酒?”甘奇有些意外,按理说甘奇与赵宗实,其实只能算是面熟,认识,并无多少深交。赵宗实要请甘奇喝酒,因为什么事情?
“对,请你去樊楼,位置都订好了,张大家作陪。”
“莫不是又要说婚事吧?”甘奇问道,也是觉得赵宗实请自己喝酒,也只有这件事情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何事,但是一定不是这件事,道坚放心就是。”赵宗汉打着包票,生怕甘奇不去。
未来的皇帝请甘奇吃饭,甘奇哪里会拒绝?既然不是说婚事,甘奇已然笑着答道:“行吧,走一趟吧。”
赵宗汉点着头,又问一语:“刚才道坚你嘟嘟囔囔说什么呢?有什么事情不太好不合适的?”
甘奇摇摇头答道:“你不懂的事情。”
“道坚如何就知道我不懂,你说出来,看我懂不懂。”赵宗汉感觉自己被人小瞧了。
“说你不懂,你就不懂,问也不懂。走走走,吃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