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文做担心状:“是啊,都快3天了,少夫人闭门不出,不吃饭,也拒绝探望,不过屋里倒是有水喝。”
沈长歌伸手要餐盘:“我来试试。”
邦邦邦。
“小白,是我。”
白云暖一听是婆婆,只好从枕头堆里出来,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难得地照了照镜子。
呀!镜子里的女人眼睛红肿,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简直惨不忍睹。
怕这个样子吓坏老夫人,也怕她数落自己,小白决定还是不开门了,只对外面说:“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于是沈长歌也吃了个闭门羹,悻悻地走了。
老文啧啧了几声,在沈长歌耳边吹风说:“我的天呐!以前咱们这些做人家儿媳妇的,兢兢业业操持家,恭恭敬敬伺候公婆,哪敢跟长辈说一个不字?现在的儿媳妇不得了啦,谱可真大啊!心情不好大家都知道,但是连婆婆想见她都不给面子,这也太......她是不是忘了,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啊?而且咱们巫氏现在正处于多事之秋,万一她再饿出个好歹来,不是又让外面的人有话柄可抓了?”
沈长歌本来觉得,闺蜜去世,小白情绪低落几天是可以理解的,巧的是,自己当年的闺蜜偏偏也是选择提前结束生命,给活着的人留下无尽伤感。从这一点上来说,沈长歌对小白还挺有惺惺相惜之感的。
但禁不住老文在耳边说这说那,沈长歌也开始觉得小白有那么一点被大山宠溺得目中无人了,想着等这件事过去就好好说说她。而且她觉得老文说小白的不是,也出于担心小白的身体。
巫山不在家,他也有一大堆头疼的事儿要处理,好在麻阳已经回到公司跟他并肩作战了。
他们花了大量时间、精力和金钱来维护客户的忠实度。虽然那些事情都是别有用心的人搞出来的,但巫氏并没有一味推卸责任,而是首先对公众诚恳认错,提出切实可行的、维护消费者利益的解决方法,同时希望随着时间推移和社会上其它事件的发生,可以淡化人们的关注度。
目前看来初见成效,一度跌到谷底的销售额终于开始小幅回升。
麻阳:“警方一向对跟巫氏有关的案子很重视,但这次巫氏出了这么多事,警方的反馈又慢又少,你不觉得不正常吗?”
一直忙于应付危机的巫山想了想:“是有一些。不过,知情不破案,故意拖拉,难道对警方有什么好处么?”
麻阳不动声色:“警方通知我,已经找到了将大量蟑螂放入待售巫氏公寓的人。”
巫山来了精神:“哦?什么来路?”
麻阳:“那个人叫王建国,他坚持说自己不属于任何一个地产公司,此举跟行业恶性竞争无关,只说自己是个仇富的小人物,在贫困线上苦苦挣扎活得太辛苦,看不下土豪动辄买大房子,所以一时昏头就办了错事。”
巫山:“就这样?”
“抓起来了,蹲个十天半月也就放出来了,”麻阳跟巫山的目光一对视,“不过,我觉得真相显然不是这样。”
麻阳跟巫山探讨工作的时候,经常会忘掉现在的巫山是一个人工智能。不过话又说回来,巫山跟别的人工智能最大的区别是,他承载了巫山真身的认知和记忆,所以思维方式大体跟从前是差不多的。
有时麻阳也想,如果这种技术广泛运用,人类不就几乎等于拥有了不死之身吗?
不过目前来说,这种将人的认知和记忆储存到芯片的做法还是无法普及的,巫山这一块芯片的花费是10亿美金,试问又有几个人消费得起呢?
麻阳:“我找到了王建国的家。他家如他所说,的确经济比较困难,三代人挤在60平的屋子里,用布帘子隔了好几间出来。”
巫山聚精会神听故事,他有预感这会是个好故事。
麻阳:“不过,看样子他家最近进了一笔意外之财,因为冰箱、电视全换了新的,他儿子买了台最新款的苹果电脑听音乐和玩游戏,他老婆买了个价值不低于6000的玉镯子,给老人买了个1000多的洗脚盆。更重要的是,知道王建国要去蹲班房,她们也没有太多不舍,仿佛早就有心理准备似的。而且王建国本人被警方带走时,也是高高兴兴毫无心理负担,表情就跟要去度假一样。”
巫山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他是受人指使的,但是对方给的好处让他觉得值?”
麻阳:“没错,而且警方很有可能避重就轻,挑问题不大的处理,抓了一个王建国,好歹也算破获了一个案子。”
巫山忧心忡忡:“作为国家机器也能这样做么?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麻阳也是个很有公民责任感的人。要在以前,他可能会支持巫山去竞选总统,对国家现在的管理体系做些改革。但是现在他可不想这样做了,人工智能巫山的身份只要别露馅儿,就比什么都强,管不了太多了。
可巫山偏偏冷不丁冒出一句:“下届总统竞选又快开始了,你觉得我去掺和一下怎么样?”
麻阳赶紧说:“我劝你还是专心先做好一件事情,现在巫氏商业危机还没过去,现金流都差点断了,谁会支持一个濒临倒闭企业的总裁当总统?”
巫山倒不以为然:“不是还没倒闭呢么?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一条直线,应看到直中之曲和曲中之直,我相信巫氏危机一定能过得去,做全球最大企业的目标,我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份自信。
麻阳心想,跟以前的巫山还真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