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磊听到善能大师说到自己的爹娘,心想,大师的话倒有几分道理,当初,要是自己学会了雷霆三剑,就能保护爹娘了。后来在仙泉城救小红,也多亏了大哥飞箭相救。再后来被公孙不智追杀,大哥还险些丢了性命。唉,有了武功,固然可以自保,但是,厉害的武功出手就要伤人,想那金灵梓也不过比自己大几岁,却命丧自己手中。朱磊一想到金灵梓死在自己怀中的样子,便坚决摇头道:“大师,我决计不是你们要找的中龙囚牛。我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大师,恕我无礼,我这就告辞了。”
“呵呵,善哉,善哉。小施主,你是不是囚牛,也不是我说就算了的。阿弥陀佛,因缘既结,焉能躲过?小施主一路走好。”善能大师收起宝剑,双手合十,望着朱磊出门。
朱磊出门,见丑儿正在门口玩耍,便上前拉着丑儿,快步往外走,才出山门,那年轻僧人追了上来,递上一个包袱,正是朱磊自己的包袱。朱磊解开,包袱里仍是自己的旧物,只是多了几块点心。朱磊系好包袱,又将丑儿背上,进了南宁城,给丑儿买了一身衣衫,又买了一些点心,便往北走。出了北出门,朱磊将丑儿背在身上,行走起“九凝云迴”步法,沿着官道,快步如飞。
朱磊背着丑儿走了一个多时辰,身后城墙渐渐消没。朱磊放慢脚步,想起善能大师对自己说的话,心中疑惑。又回忆起自己从离开小岛,一路上奇遇不断,尤其是小红,竟是德川家的后人。“也不知是真还是假,善能大师说什么江湖腾浪,五龙聚首,自己倒是见到过四人,大师的话语中,似乎我就是中龙囚牛,那怎么可能?我才十几岁,一定是善能大师认错了人。哎哟,爹爹莫不就是他们说的中龙囚牛?也不像啊,爹爹的武功跟他们相比,可差的远了。”朱磊边想边走,眼见太阳当头,肚子叫了起来,心道,丑儿肯定也饿了。便停在路边,放下丑儿,拿出干粮,两人席地而坐,边歇边吃。
丑儿坐在朱磊对面,边吃边望着朱磊笑。朱磊心道,你不笑还好,笑起来更难看。唉,老天真是不开眼,怎么会让一个女孩子长成如此模样?这孩子以前也不知受了多少苦,她现在还小,以后长大了,要是知道自己长成如此模样,心里还不知有多难过,一定得想办法把她医好,至少要将她脸上的鳞甲去掉。
朱磊正想着,忽见丑儿指着朱磊身后,眼中露出惊奇之色。朱磊回头一看,就见来的道路上,远方腾起一团灰尘,滚滚而来。朱磊正在惊奇,耳听得阵阵马蹄声。一定是马队。朱磊想着,忙起身将丑儿搂过,站在路边。他在西域见过马队,知道马队来去如风,若是被马队践踏,连命也保不住了。
过了半个时辰,那马队才奔到跟前。就听一阵隆隆马蹄声奔驰而过。丑儿吓得紧紧搂着朱磊。朱磊站在路边,见马上之人都身穿盔甲,从身边奔过,“原来是一队骑兵。”朱磊心道。
朱磊就见那队骑兵从朱磊身边呼啸而过,转眼下去了十多丈。忽又见那队骑兵突地齐齐勒住马,又掉转马头,“呼”地一下,回到朱磊面前。丑儿吓得将脸埋在朱磊怀中。
就见领头一人上上下下打量朱磊几眼,问道:“你姓朱?”
朱磊点点头。那人又扫了丑儿一样,道:“那就是你们了。”那人说着,手一挥,就见两骑突地来到朱磊面前,马上兵士弯腰伸手,朱磊还没反应过来,他和丑儿已经被分别抱上了马背。
朱磊惊道:“你们要做什么?”
那领头之人“呵呵”一笑,道:“小壮士,且莫害怕,我们王爷请你回去,他有话问你。”说着,手一挥,众骑兵又打马飞奔。
朱磊见众骑兵又带自己往回奔,也不知他们说的王爷是谁,心里忐忑不安。众骑进城,不多时就来到一处宫殿,有人将朱磊和丑儿领进一处房内。朱磊见房内宽敞,摆设却是一般,只是一张大桌和几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两人,其中一人见到朱磊,笑呵呵地站了起来:“阿弥陀佛,真是有缘,小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朱磊一见,正是善能大师和一智居士。一智居士也站起身来,将朱磊和丑儿让到对面椅子上,说道:“这位小兄弟,听说你要带话给我,不知是什么话?”
朱磊坐定,却已明白,定是善能大师将自己离开的事情告诉了一智居士,看来一智居士就是那位王爷了。“我已经将一林大师的事情告诉了善能大师,难道善能大师没有转告给一智居士吗?”朱磊心里想着,便望了善能大师一眼。
善能大师见朱磊看他,忙摇手说道:“小施主,别人让你带话,我岂能转告?要是其间有些谬误,我可担罪不起。”
朱磊惊奇,心道,这位老僧真是神了,我想什么他都知道。就听善能大师笑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老僧可不是神人,你怎么想,我可不知。”
朱磊闻听,更是惊异。就听一智居士问道:“这位小兄弟,你见到觉慧了?一林怎么不回来?他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朱磊见问,才知道猜错了。见善能大师笑呵呵地看着自己,朱磊脸一红,便将一林说的“善恶在心,苦甜随味”这句话告诉了一智居士。又将自己如何与一林大师他们一起到了落霞谷,自己又如何来到这里,也一一说了。那一智居士越听脸色越发凝重,尤其对朱磊在钺廊国的所见所闻,问得更加详细。
那一智居士听罢,低头沉思良久,才叹道:“一林师弟,我让你去探听消息,你怎么劝一切随缘呢?”感叹之余,又问善能:“大师,你可知道这个西嘲风是什么人?怎么武功高强,还是钺廊国的国师?”
善能大师笑着摇摇头:“老衲也是头一回听说过。”
朱磊一听,心里疑道:“你明明认识西嘲风,怎么又说是头一回听见过?出家人不打诳语,看你是有德高僧,怎么也撒起谎来?”见善能大师又朝自己微微一笑,朱磊便不再言语。
就听一智居士自言自语,道:“这钺廊国的国师智慧超人。他处心积虑地在我中土推广铁戟树,原是叫我中土耕地尽失,这样一来,我们的性命就掌控在他们手上。这么多年来,他们收那么多铁戟树回去做什么?”
一智居士沉思片刻,忽地叫道:“来人!”
门外立刻进来一人。那人双拳一抱:“王爷,有何吩咐?”
一智居士果然是国王,朱磊心道。他却不知,国王和王爷并不是一回事。
那王爷道:“你速去找一段铁戟木来。”
“是!”那人应声出去。不多时,那人就找来一段铁戟木。王爷将铁戟木拿在手中,左看右看。又将铁戟木递给善能,道:“大师,你看这铁戟木有何用处?”
善能大师将铁戟木接过,也端详一番,又递给朱磊,问朱磊道:“小施主,你看这铁戟木有何用处?”
朱磊早就听说过铁戟木,除了上次在大漠客栈远远地见过铁戟木,这次倒是亲手触摸。朱磊好奇地接过,见铁戟木乌黑发亮,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可他也不知这东西有何用途。便摇摇头,又递还给善能大师。
“唉,要是觉慧师兄在就好了。”王爷望着门外,长叹一声,道。
“是呀,这东西有何用处呢?砌房子做房梁可就沉了一些。既然无用,还留它做什么?”善能大师却好像没听到王爷在说话,而是拿着铁戟木自言自语,说罢,单手一甩,那铁戟木“嗖”地一声,朱磊就见善能大师手中一道黑光射出,“笃”地一声,那铁戟木竟射入门外的山石中,仅露一小截在外面。
朱磊和王爷都惊叹善能大师的内力惊人。王爷更是叫道:“善能大师,好武功!”
“哪里,哪里。全仗这铁戟木硬如铁啊!”善能大师谦逊说道。
朱磊听了,心道,这善能大师一点也不像得道高僧,明明显弄自己武功,还假惺惺的谦逊起来。王爷听了善能大师的话,却望着门外的山石怔怔发愣,半饷,才高声叫道:“来人!马上准备,现在就去王城!”
说罢,又转身想善能大师一抱拳:“多谢大师。我这就去王城觐见国王陛下。但愿陛下能听进我的话。”
原来他不是国王,朱磊心想,却不知他谢善能大师什么?
善能大师起身弯腰:“阿弥陀佛,王爷,善恶在心,苦甜随味,万事自有因果,若是强求,只怕,”善能大师还没说完,就被王爷打断了话。王爷对善能大师说道:“大师,此事关系我中土王国生死存亡,我必须敬告陛下,若不再警惕,就将后悔莫及啊!”
“善哉,善哉,无量劫相。王爷,上次那唐门兄弟专门来刺杀你,显然钺廊国的国师对中土的内务政事已经了解掌握了。还请王爷一路小心才是。”善能大师说道。
“嗯。”王爷低头沉思片刻,又发话:“传令下去,命令运粮队提前出发,我要亲自带兵护送粮去王城。”
早有办事的候在门外,传令去了。
“阿弥陀佛,王爷,老僧有个请求,这位小施主要去泉州,正好你能顺带他一段路程,不知可否?”善能大师说道。
“大师,我正要请这位小兄弟和我一起去见国王陛下。”王爷说着,向朱磊道:“小兄弟,请你辛苦一趟,和我一道去王城,待见了国王陛下,我再派人送你去泉州,如何?”
朱磊自然高兴,跟着这位王爷走,可比自己双腿跑来快得多了,沿途也不会风餐露宿了,丑儿也少受些苦了。
“阿弥陀佛,”善能大师对朱磊合掌道:“大慈与一切众生乐,大悲拔一切众生苦。小施主,你因果劫缘业难消。”善能大师说完,转身对王爷道:“王爷,我要和这位小施主说几句话,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