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先生奇道:“德川枫靖的无名指受过伤?我怎么不知?”
就见石井武脸色隐讳,随即回道:“那是前几年的事情,那时候先生已经不在月之山城了。”
姬先生见了,便不再问,也不说话,眼盯前方,鞭马催行。石井武四人并排前行,那石井武忽又说道:“姬先生,城主大人留血书让我们听命于你,为城主大人报仇。可如今只有我们五人,再加上你和那个女孩,就我们几人,如何敌得过横田俊的几万人马?”
姬先生心想,你既不信小红是樱子的孩子,也不信我,看样子得让他们信服才行。想罢,环顾几人冷声道:“横田俊的那数万兵士如何敌得过我的一个手指?”石井武四人听了,相互看了一眼,均是眼露嘲讽之色。
五匹马狂奔了两天就到了神户镇。姬先生领头来到那家客栈,当晚便住了下来。饭后,姬先生对石井武道:“石井君,离这镇子的西北数里远,有一户人家,后天晚上我带郡主在那里等你们五人,我们再商量今后的事情。”
那石井武听得莫名其妙,见姬先生看着他,便点点头。
次日一早,几人上马出镇,那姬先生忽地勒住缰绳,对石井武道:“石井君,你这就回到镇子,买来一坛灯油,我们在这儿等你。”
石井武疑惑不解,不知道姬先生要灯油做什么,还想发问,就见姬先生催道:“快去,注意避开那家客栈。”
石井武看了山城田他们三人一眼,拨马又回到神户镇。不多一会儿功夫,石井武已经抱着一坛灯油回来。姬先生又道:“跟我走。”说着,拨马下了大路,向西北方向奔去。
石井武四人跟着姬先生奔向西北方向,也不知道姬先生要做什么。见姬先生在一荒地处停下下马,便也纷纷下马。姬先生环顾四周,见杂草丛生,便对四人道:“我们在此搭一间小屋,今晚就住在此!”
前原寿再也忍不住,大声问道:“姬先生,我们看着城主留有血书的份上,才听命于你,可你如今带我们来到此,是何用意?还有,那个你说的小郡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姬先生也不回他,只是淡淡道:“既然城主要你们听命于我,现在我就命你去砍伐枯树。”又转向海部俊秀和山城田:“你们去远处收割野草,越多越好。”又转向石井武:“石井君,你就负责搭房子吧!”说罢,便独自走向远处,双手背后,看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原寿三人见姬先生布置下来,都站立不动,看着石井武。石井武思忖片刻,一挥手,几人便分头做事。这荒野处杂草过人,才小半天,几人就搭起了一个小草屋。当夜,几人就宿在草屋中,那姬先生自是盘腿疗伤。石井武有心计,派了两人出哨。
次日,姬先生感到内伤又好了许多,又令几人扎了几个草人。午后,命几人将草人插在南北几处,又割了许多杂草铺撒在东面的杂草丛中。姬先生自己将四人箭袋收来,在箭头上扎上了杂草,然后浸在灯油中。石井武他们见状,知道姬先生必有用意,便分别卖劲做事。
到了傍晚时分,姬先生命几人在草人身上挂上才做的油灯,又将灯油泼洒在小屋四周,剩下的灯油全泼在了东面的乱草上。屋内燃了一堆篝火,篝火旁放了数个草人。待一切妥当,姬先生又将亲手做的箭分发给个人,这才和四人牵马来到东面杂草中。姬先生指着东面泼洒灯油处对四人道:“你们听到喊杀声,就点燃箭头射向小屋四周,然后再射向那里。”
四人都是一脸疑问,然而都点头准备。天才黑不久,几人耳中便听到一阵“沙沙”脚步声。借着月色,就见远处二十多个武士各拿弯剑躬身围向小草屋。夜风劲吹,姬先生见那些武士借着风声,慢慢围住了小草屋,耳听得一声:“杀!”,就见几个武士叫喊着挥剑冲进了小草屋。
石井武四人识得这些武士正是鹰鹫门的灰衣武士,这一年多来,他们吃了不少鹰鹫门的亏,对这些武士早就恨之入骨。此时听到“杀”声响起,忙点燃箭头,齐齐射向小屋四周。这些火箭射在杂草中,立刻点燃了灯油,点燃了小草屋,那火熊熊燃起,燃烧成一个圆形火圈,将那些武士围在火中。就听一人高喊:“快退!”,正是公孙不仁的声音。姬先生忙对石井武四人道:“快射东方!”
四人忙将火箭射向东面的灯油处,东面的杂草也被点燃。那些武士顿时被围在了火圈之中。冬夜寒风,那火借风势,这一片荒草地顿时变成了火场。耳中听得火场中传来哀号声,想是有武士葬身火海。
“冲出去!”就听公孙不仁高声喊道。随着喊声,见十多个武士从火圈中冲出,各人身上都不同程度的燃着火。姬先生对石井武道:“你们也去杀一阵吧!”
四人不待姬先生音落,早就拔剑杀了上去。那些武士正兀自扑火,忽见有人杀来,个个措手不及,立刻有几个武士身首异处。公孙不仁身上也起了火,就见他就地一滚,又越身向前一纵,高叫道:“快跑!”身子已在丈外。
众武士一见,都顾不得扑灭身上的火,一起跟着公孙不仁纵身脱身,有几个跑得慢的,被石井武他们追上,自是没了活命。
姬先生听得火中的惨叫声,暗自叹了口气,叫道:“石井君,不要追了,我们走吧!”
石井武四人听到喊声,便一起回到姬先生面前。那石井武朝姬先生面前一跪,朗声道:“石井武兄弟五人从今而后定听命先生,惟先生马首是瞻!”他们几人这些天来常被追杀,今日见姬先生不动声色,竟毙了十多个鹰鹫门武士,自己又杀了个痛快,自然心服口服。
姬先生点头道:“起来走吧!我们已经多耽搁了两天了。那公孙晧吃了亏,只怕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得赶紧离开横滨城!”说完,翻身上马,打马离去。四人一见,也赶紧上马,跟着姬先生,借着月色往横滨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