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杂乱的厂区，来到了一个车间门口，看到几个工人正在机器旁边慢悠悠地干活，好象正在维修保养机器。他们就凑到那几位正干活的工人身边，想和他们聊一聊，掌握企业的有关情况。

梁书庭中等身材，粗壮挺直，一股与世无争的安闲神情中仍显露出军人的气派。他的剑眉很粗很浓，长方脸线条有力，一双黑炯炯的眼睛，举止稳重迟缓，浮着谦逊含混的笑容，浑身透出一团温暖的和气。为了便于接触群众，他特地穿了一套比较陈旧的休闲装。

他走上前和几个浑身沾满油污的工人打了个招呼，“师傅们，挺忙啊！”他一边打招呼一边掏出了烟递他们，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办事先递烟在当今社会成了一种“潜规则”。一个瘦高个子工人接过了烟，先放在鼻子底下闻闻，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番，脸上显现出了满意地微笑，他痛快地说：“这根烟很贵啊，看你这打扮，骑着自行车，应该是个小老板吧？有啥事说吧！”

梁书庭故意开玩笑说：“真有你的，不愧是好眼力，我是来你们这儿揽活干的，你们厂子最近生产形势如何？”

那个瘦高个工人说：“唉！别提了，现在的企业每年亏损，我们连工资都拖欠好几个月了，厂长整天吃喝玩乐，肚子填饱了，腰包装满了，还想把企业整垮便宜买断呢！”

梁书庭故意惊讶地问：“还有这事儿？你们厂长叫什么名字？”

“他的名字叫林达旦，有人叫他‘林大胆’，我们工人在背后都叫他林坏蛋，他贼胆比天大，什么东西都敢吹，甚至连皇帝买马的钱都敢花，不管谁的钱只要骗到手就敢花！是个吃人饭不办人事儿的混蛋。”那个瘦高个工人插话说。

“他这么胡作非为，上级领导能答应吗？”梁书庭不解地问。

另一矮个子工人叹了一口气说：“唉！你就别提那些上级领导了，他们都被他用钱收买了，平时总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根本就不管，难怪省纪委把书记和区长都双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