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清晨,无歌顶着两个黑眼圈,身穿一袭华丽的红纱裙端坐辇架之上,曼丽的红纱衬的她冰肌雪骨,额间一点朱砂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让她看起来像一个没睡好的仙子...
“圣女,你昨夜跟墨大哥折腾了一宿,你俩都干啥了?”蔻蔻眨巴着眼,看向无精打采的无歌。
提起来就生气,墨星染那厮一夜没让她睡,愣是薅着她商量了一宿。
“别提了,我差点没让他弄死。”无歌愤愤道。
蔻蔻小脸刹时变得血红:“那您腿乏吗?我帮您捏捏吧。”说着,一双小手就要帮无歌捏腿。
无歌瞥了她一眼,瞬间明白这小妮子想歪了:“你想啥呢?”她一抬手戳了戳蔻蔻的脑袋。
花辇很快出了圣恩殿,穿过冕月宫的宫门,朝着主街行去。
距离祈雨大典还有一个时辰,无歌奉国师之诏,乘花辇巡游主街,让万民瞻仰圣女风姿。
此时,主街上万人空巷,民众夹道欢呼,纷纷将早晨刚刚采摘的鲜花抛向花辇,如此阵仗着实将无歌吓得有些僵硬。
无歌目不斜视,嘴角挂着僵硬的弧度,就这么绷了一路...
一路行至祈雨大典的场地,无歌脸都要笑酸了。
穿过拱门,是一片露天的场地,无歌赶忙卸下笑脸,揉了揉脸:“我的天,这真不是人干的活。”
抬眼望向场地内,这是一个空旷的圆形法坛。四周打圈立了好几根柱子,柱子顶端拴着五彩斑斓的绸缎,丝丝缕缕的迎着风飘摇。
然而,除了那几根柱子,其余地方却空无一物。
望着空荡荡的法坛,无歌不由愣了愣:“蔻蔻,我记得你说典礼很盛大,对吧?”她勾头问抬辇的士兵:“大哥,咱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没有,圣女,就是这儿。”
无歌不解的望向蔻蔻:“没走错?怎么到我这儿这么寒酸?”
就在这时,不远处行来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她走到无歌辇架下:“圣女大人,典礼即将开始,景焕大人请您去后场歇息片刻。”
听闻景焕,无歌脑子里松松垮垮那根弦,终于绷紧了。
将蔻蔻安顿好,无歌绕过法坛,穿过一片花田,行至一处小亭前。
“圣女,别来无恙。”景焕披麻戴孝,脸上没带面具,脸色惨白,神色沧桑。
看着景焕一身丧服,无歌心里有点不好受,但她只能装作不知:“景焕大人,国礼之日着丧服,怕是不妥吧...”
“舍弟,走了。”他的声音很平淡:“就在昨天夜里。”
“抱歉,节哀。”无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喜悲。
景焕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递到无歌手上,是一把短刀,正是无歌从腓牙石里带出来那把。
“这是景渊让我带给你的,他说这是你的东西。”
无歌接过短刀,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景焕大人今日需要我如何行事?我定当全力配合。”
景焕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的声音隐隐有些兴奋:“你可知国师为何一定要让你当这圣女?”他答非所问。
“大概,是因为我的血。”无歌抬起晶亮的眸子望向他。
“不错,正是因为你的阴阳血。”他突然狂放的笑了起来,眼神阴鸷:“你可知道,国师是魔物?”
无歌心底惊骇不已,手上一抖,短刀落在地上发出‘砰啷’脆响。
姬晟堕魔一事她昨夜便知晓了,她惊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景焕说的‘阴阳血’。
这个词她有印象,她无意在腓牙石内的一本书籍上看到过,那上面写,阴阳血是...
景焕弯腰捡起短剑,眯着眼看她:“你怕了?”
无歌强忍着心中的震撼,牙关有些发抖:“你究竟让我做什么?”
景焕冷笑:“圣女若是怕了,我也不会强求你帮我景家。给你提个醒,今日祈雨大典过后,你将与国师独处,届时他会夺了你的魂魄神识,送你安安心心上路。”他的声音有些鬼魅,让人不寒而栗。
“少废话,你只管说我该如何。”无歌有些不耐烦的从他手里夺过短刀。
“不难。”景焕满意的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只透明的小瓶子,递到无歌面前:“圣女只需安心行万祈雨大典,随后扮作不知,有了这个东西,国师他夺不走你的神识。”
无歌从他手里接过小瓶,里面游弋着一股黑色的浓烟。
“然后,你只需在他意识薄弱时,用那把短刀插进他的眉心...”
“他何时会意识薄弱?”
“自然是...”景焕诡异一笑:“在他碰到你的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