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程燃不会弹吉他,而是他们谁都知道程燃会些皮毛,当年有人在华通公司对外出租的商铺里办了一个音乐班,有个五门课的免费听课时间,程燃当时就花几十块钱买了把最入门的吉他听满了免费的五门课,后来在大院子弟聚会的时候拿出来在杨夏面前献宝般的弹了一首曲子。
一大票人原本兴致勃勃,结果翻来覆去程燃就只会弹那首《两只老虎》你能忍吗?当时杨夏脸上就是一片黑线。
人家教音乐也不是傻子,免费的课能指望你学全一首歌吗,能会弹《两只老虎》的小曲儿不错了!
后来他们还在程燃家里看到过那把吉他,早就蒙尘塞在了床底下。
现在……柳英很想过去警告程燃,警告你不要接吉他啊,都不想再受你当年《两只老虎》支配的恐怖了!
程燃看着孙继超。
孙继超盯着程燃,上次在姜红芍在场的时候,被程燃于诗会中抢走了风头,他一直耿耿于怀,这种时刻,他当然不会放过。
“真要比?”程燃眯了眯眼。
孙继超嘴角翘了翘,“你也可以当逃兵!”这句话看似开玩笑,但已成功引起了起哄声。
“我不跟你比。”程燃笑了笑,简直毫无心理负担。
孙继超当即就有想砸吉他的冲动。
但随即,他手里的吉他就被程燃接住了。
“我不跟你比。不过我还是来一首吧,这首歌,谁都不送,送给昨日,嗯,过去的无数个昨日。”
程燃接过吉他,横摆身前的时候,手肘却被拉住了。
转过头,俞晓一脸的恳求,“不要弹《两只老虎》,please……”
柳英伸出左手掌,盖住了脸。
姚贝贝一脸幽怨瞪着杨夏,“都怪你!要不是你,程燃会学两只老虎跑得快?”
“这怎么能怪我……”
“这首歌大概这个世……噢,你们没听过。姑且,还叫做……光阴的故事吧。”
“什么什么……”柳英怔住了。
杨夏看过来。
不是《两只老虎》啊……
当程燃站起来的时候,那些周围起哄的声音就逐渐的小了下去。
程燃有模有样摆端正吉他,手在琴弦上抚摸了一下,虽然很久很久没碰了,但那种熟悉感,还是能够从灵魂深处透出来,延伸进肌肉的深层记忆中。
他右手随意在琴弦上一拨,几个简简单单的和弦就那么飘荡出来。
还真行。孙继超愣了一下,但也不过就是简单的和弦而已。
俞晓从旁看着程燃,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上一次见到文化墙之前,也是如此。
和弦回荡中,程燃的声音,在所有人轻轻屏息时降临。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的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
发黄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诞卡,年轻时为你写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
过去的誓言,就像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刻画着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所有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
在程燃身边的孙继超,嘴巴一点一点的长大开来,像是池塘里喂养向食的锦鲤。
杨夏双手不知何时握在一起,听着这从未听过如诉的歌谣,攥得很紧。
柳英和姚贝贝听着看着,人处在一种微眩的状态中。
姜红芍在那边,一双眼瞳子注视着他,很安静。
这一刻,除了歌声,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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