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鉴？”天后冷笑，一双美目在刘长吉的身上上下逡巡，“太子从小便由刘长吉伺候着，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可是要比我们母子来得深厚，你说的话，本宫能信么？”</p>

“娘娘明鉴！”刘长吉闻言脚下一软，立刻跪立在地，嘴里说道，“娘娘明鉴！老奴的话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请娘娘明鉴，还殿下一个清白！”</p>

“长吉无需多言。”李贤起身，亲自将这位真心对自己好的老人扶起，轻轻地说道，“贤之清白，可昭日月，母后自会给贤一个公正，长吉，你先起来！”</p>

“殿下……”李贤此话一出，让刘长吉心头的情绪却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他伸出伸出自己背上已经长了几颗稀疏的蝴蝶斑的手，紧紧地拽住李贤的衣袖，满腹的话就是堵在喉咙处，一下子无法吐出，只是一连叫了几声，“殿下……”</p>

李贤手上一使劲，扶住刘长吉，伸出手轻抚他的后背，不断地安抚他激动的情绪。</p>

对一个下人都能如此地温柔，可为什么对自己这个做母后却是这般态度？天后眼瞅着李贤与刘长吉二人的动作，心头的火是越烧越旺，她横了刘长吉一眼，之后，脸别过去，面向太子内眷所站的方向。</p>

除了繁蕊是太子明媒正娶的良娣外，其余的美妾皆是朝中官员赠与太子，倒不是李贤性喜渔色，而是各方势力入住东宫后，繁蕊之流即便是有所动作，倒也应该顾忌着一些，也是因了这个缘由，李贤才放心大胆地将这些个美姬收入自己的房中。</p>

天后的目光从繁蕊所立的地方一路看下去，这一张张如花娇面灿若云霞却有各有风韵，天后心中一阵冷笑：这便是男人！即便是情真似海，到底还是逃不出喜新厌旧的毛病！</p>

众女被天后灼灼逼人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只得屏气噤声地矗立在一旁，听凭天后的发落。</p>

轻移莲步，天后在莺歌的搀扶下慢慢地在众女面前走动着，她满意地看着众女闪避的目光以及忍不住瑟瑟发抖的身体，更有胆小者，甚至连偷偷瞟一眼她的勇气都没有，蜷缩在人群之中，希望别人的身体能将自己隐藏一般。</p>

天后十分满意自己在所造成的效果，她眼缝微眯，慢慢地走动着，忽然——</p>

她停在了一名美姬面前，伸出涂着丹蔻的手，掐住那美姬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与自己正视。</p>

“你叫什么名字？”天后的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问道。</p>

“回……回娘娘，奴……奴婢……奴婢袭月！”那美姬下巴吃痛，又被天后的威压弄得心绪紊乱，连说话也不利索。</p>

“袭月？”天后喃喃地念叨这个名字，接着说道，“啧啧，真是个好名字啊，果然是花容月貌，难怪能得太子的青眼。”</p>

“娘娘溢美，奴婢愧不敢担。”好容易，这名叫做袭月的美姬才稍微地平静了一点，承受住天后带着重压、带着探寻的目光，幽幽地回答到。</p>

天后松开的自己的手，忽然眉头有些紧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她忽地侧过脸去，对着一旁的莺歌问道，“本宫只觉得这女子有些面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莺歌，来，你来仔细瞧瞧，看看她到底长得像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