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流鬼国与狩魔族(3)(1 / 2)

敦煌天机 飞天 6669 字 2019-11-11

 “一定有某种特殊原因,才导致缺失了那幅壁画的照片。”简鹏飞意识到了问题。

他动用了自己的所有关系,复原了此人的成长过程,又一次发现问题。原来,此人生命的最后五年,一直都在追查敦煌天机的事,并且带领着一大批考古学家、盗墓贼十几次进入敦煌莫高窟和藏边地区。

简鹏飞锲而不舍,按照此人入藏的路线,三次重走,最后一次穿过了中尼边境,到达尼泊尔的加德满都。还有,简鹏飞通过日本、英国、德国等地的朋友关系,联系到每一份敦煌宝藏的持有者,采集到大量证据。

后期,从一个偶尔的消息来源里,简鹏飞知道了神庙的事,马上赶过来。就是在神庙中,他意识到神庙与莫高窟壁画之间的相关性,只要揭开神庙的秘密,就能洞悉莫高窟的真相。

简鹏飞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的年龄,九十岁之后,他的脑子依旧灵活,身体却跟不上了。百岁之后,很多过去的老部下、联络人已经纷纷离世,很多工作,他都得交给简戎的父母去做。

很可惜,简戎的父母都没有太大天赋,只是普通人,而且没有远大理想,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个平平安安的顺民,不多事,不惹事,小富即安,不求建功立业。

简鹏飞一度以为人生的追求至此结束了,但简戎十八岁以后所表现出的惊人天赋,又让他再次充满了希望。

他交给简戎的任务就是“打破神庙,找到那人,带回莫高窟。那人从北海流鬼国漂流迁徙而来,对人类社会的看法不同,一眼就能洞悉莫高窟壁画的秘密。”

简戎也一直朝着这个方向不断努力,直到现在。

在简戎的叙述中,简鹏飞已经超越了国家界限、民族使命,也忽视了个人身份,只为“敦煌天机”的秘密活着。

这是一个“超人”,不但洞察天机,而且敢于冒险,是中国人里很少见的“天才冒险家”。

每个人的追索都有其目的,小人为利,君子求名。像简鹏飞这样,其追求的目标远远高于常人,已经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境界。

“永生,真正的永生。”总结简鹏飞的一生,简戎这样说,“祖父追求的,不是一代人的荣华富贵、长生不死,而是世世代代的永生,将简氏一族的血脉永远流传下去。”

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闪光的东西,完全超脱于人类的物欲情爱,进入了虚空、渺远的地方。

“那种永生,没人能达到。纵观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就算是唐宋明清那样的朝代,也不过数百年而已。更何况,有些朝代,只传了几世就结束了。像秦始皇那样开辟了一个时代的英雄,也不过是二世而亡……”每次回顾历史,我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自大秦统一六国至今,不过两千余年历史,距今并不遥远。始皇帝嬴政带给我们的启迪,正是“人生苦短”的箴言。

“历史上说二世而亡,就真的是那样吗?始皇帝差遣楼船入海,东渡瀛洲、方丈、蓬莱三大仙岛,如今被世人所知的,只有蓬莱,另外的瀛洲、方丈不知所踪。只有掀开那些不解之谜,才能评说历史的对错。”简戎说。

“此刻只有我们二人,说任何话不过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不直抒胸臆,说出谜底?”我问。

雪夜虽长,但我们如果采取挤牙膏式的一问一答,就太浪费时间了。

明日,我和简戎就要一道出生入死,以命搏命。现在不说出那些秘密,或许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

“抱歉,抱歉。”简戎有些不好意思,“关于简氏一族的历史渊源、人生追求,我也有很多地方不甚明了,知道的都是断断续续的残篇。我只知道,简氏一族的历史最远可以追溯至东夷国建立之时,祖先曾亲眼目睹天地之间的玄妙变化,深谙五行相生相克之道,遂传下祖训,命令子孙后代一定要以‘永生’作为最高追求。在简氏的祖训中,人间历史皆是虚妄,那些真正左右世界运行的,都是人的眼睛看不到的大人物。比如我祖父那一代,二战烽烟燃遍了亚欧大陆,世界的某些地方却完全置身事外,就好像圣人对弈,在脚下放置火盆取暖一样。火再大,总归不会燃烧到火盆外面来”

突然间,我似有所悟。

学习历史时,我曾无数次在地球仪上勾勒过二战时轴心国、盟军的势力范围。正如简戎所说,战斗始终在某个特定范围内进行向北,不过北方大国首都;向东,不达南北美洲沿岸;向西,止于英吉利海峡;向南,以非、欧相交之处为边界。

名义上,这种大混战被称为“世界大战”,但却只是部分大洲的战争,轴心国所掠夺的,只是欧洲、亚洲地盘,完全没有深入美洲、非洲的计划。

如果真的有一个圣人的“火盆”的话,这“火盆”里装着的就是欧洲、亚洲,而其它的几大洲全都在火盆之外。

“真是个很形象的比喻。”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是事实,在简氏一族的预言书中,二战又被称为‘火盆之战’。唯一的不同是,这不是圣人的火盆,而是流鬼国的。甚至可以说,是流鬼国引发、主导了这场人类互相攻击、自我毁灭的战斗,其目的是你一定知道,战争的目的是消灭人口,对地球资源进行重新分配。这不是历史学家、人文学家分析提炼出来的,而是流鬼国计划中的一部分。”简戎说。

关于流鬼国的历史,在谷歌上可以公开查到,我不想在此赘述。当然,以简戎的观点来论述,所有公开出来的资料都不可信,“公开”背后,另有一个“隐秘的真相”。

“流鬼国的传闻真的很像是’兄弟会’简小姐,传闻只是传闻,从哪个角度去阐述,似乎都有道理。我了解一些二战的历史,不合逻辑、违背常理之处的关键点实在太多了,无法一一列举。我钦佩简氏一族的执着,到了现在,简氏仍然不忘祖训,这在华裔家族之中已经不多见了。”我由衷地说。

壁炉里的火光黯淡下去,我离开座位,向炉里添柴。

我是个习惯了四海为家的人,无论在港岛、大澳还是敦煌,哪怕是更换住所的第一晚,都能安然入睡,不会受“择床、择房”之苦。

同样,在这个高加索山区北部的偏僻小镇中,我也能平静睡去,不给明天的战斗埋下任何隐患。

就像现在,我拿起一根木柴放进炉火的时候,右手无比稳定,精神十分放松。

唯有真正的放松,才能波澜不惊地迎接任何突发状况,不慌张,不失措,不忙中生乱。

通常来说,这样的雪夜,这样荒僻的地方,晚上不会发生意外。但是,第六感告诉我,米杨科夫失去了那五名特警,立刻就会变成一匹受惊的马,可能做出任何过激反应,以契卡镇为中心,漫山遍野展开搜索。

这是坏消息,会令我和简戎没有藏身之地。这又是好消息,当米杨科夫的人全都撒出来之后,契卡镇、神庙一带的防守力量迅速削弱,更有利于我们潜入。

对于米杨科夫,我既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

如果电隼失事,米杨科夫很可能自然上位,成为北方大国的领袖。外界给予他的评价是“保守、低调”,与之前电隼的“高调、激扬”恰恰相反。

结束了神庙的事,也许大家就没有任何交集了,就此错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