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避免过度恐慌带来的精神崩溃。
蛊虫来了,这是反击“炼蛊师之矛”的最关键时刻,而我此时此刻的表现,将直接影响到最终结果。
“你真是聪明,任何假象都骗不过你,但是到了最后,真正的胜利者只能是我们。”那邪恶狰狞的声音说。
左丰收只是左丰收,费尽辛苦,炼制蛊虫,反而将自己的**和精神一起搭进去,变成了蛊虫的傀儡。
这个过程中,人与虫的关系由操纵变换为**纵,情形十分诡异。如果不能迅速遏止,人类的生存环境就会受到可怕的威胁。
“等你们太久了。”我听到体内的声音平静地回应。
接下来的变化万千出乎我的预料,因为很多动作根本不是我做出来的,而是潜伏于我体内的八恶人。
我感觉到,浑身每一个毛孔中都射出了一根尖刺,几百万尖刺行动一致,同时射中蛊虫。
这种先抑后扬的杀戮方式,令蛊虫措手不及。
真空状态下,所有蛊虫的活动能力受到极大限制,根本躲避不及。
一场惊世骇俗的旷世大战就这样结束了,当大厅内的空气恢复原状后,我的脚下铺满了蛊虫的尸体,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现在我相信了,八恶人阻止我使用毒气弹攻击蛊虫的原因,就是他们能亲手阻止蛊虫,用自己的独特方式,化暴风雨为艳阳天。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诀就是基地的最深秘密。感谢你的加入,这一次,合九种力量一起出击,才消灭了永久水脉最大的威胁。再见了朋友,希望以后还有会面之时,更希望,再见面时,你已经见过了‘超级领袖’……”八恶人的影子簇拥着我,由黑风沙肆虐过的那个洞口走出基地。
一切如梦,一场噩梦。
幸好,“炼蛊师之矛”带来的威胁已经全部消弭,敦煌又可以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平安日子了。
意料之外的是,我刚刚下了山坡,一辆吉普车便飞速迎来,驾车的正是大将军。
劫后重逢,我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以为我们永远见不到了,断龙石落下时,我的心都碎了。”大将军说。
经过了那样一场生离死别,两个人之前的感情才会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是啊,我本来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我笑起来。
历尽劫波,我们是最有权大笑大叫的,因为我们凭借自己的坚忍不拔战胜了死神。
这不仅仅是靠运气,更多的是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
我们一起回望基地入口,却发现那里同样放下了断龙石,无法再次使用。
“莫高窟那边已经被清场,左丰收的人全部消失。还有……莫高窟照常迎接游客参观,没有发生任何非常事件。”大将军说。
我亲眼见到“莫高窟转身”,而且很明显,只有身在高空、俯瞰鸣沙山的时候才能看到这一点。
如果站在平地之上,视线不够开阔,就只能看得见莫高窟的正面,无法想象这个巨大的建筑物竟然能突然旋转。
“从前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现在,‘眼见’都未必值得相信了。”我无奈地说。
“时间能证明一切,这古老的戈壁滩上,无法理解、等待证实的奇怪事件真是太多了。”大将军长叹。
戈壁滩因敦煌城的存在而有了生机,否则,这毫无生命力、气候恶劣、风沙如刀的大戈壁,总有一天沦为像罗布泊一样的“无人区”死亡绝境。
那样,人类就永远失去莫高窟这样的辉煌文明宝库了。
夕阳落山后,我们在山坳的岩洞里燃起了一小堆篝火,喝着大将军带来的敦煌烧酒,暂时忘却了激战、蛊虫、黄花会、心月无向派带来的种种纠缠,做回自己,不问国事,只是喝酒聊天。
“我马上要回日本去了,一个月之后,大公主蒲菜子出嫁,皇室有一个盛大的庆祝宴会,所有居住在海外求学或是服役的年轻一代都要回去,为蒲菜子送行。我是玉狐禅是蒲菜子唯一的同父同母妹妹,这宴会是一定要出席的。我现在的身份是心月无向派得力干将玉狐禅,不是黄花会的大将军。所以,我得赶回去参加。”大将军说。
黄花会已经倒了,她已经失去了后援,这“大将军”的头衔很快就会变成一个空衔,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了。
“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总要有个奋斗的终极目标对吧?”我问。
大将军点头:“对,有目标,那就是打入皇室内部,动用一切政治手段,将日本人从莫高窟抢走的经卷再抢回来。”
一牵扯到藏经洞被盗的经卷,我的心顿时一沉。
事实上,经卷数量虽多,其中真正有意义、有价值的连五分之一都不倒,而且是被美、俄、日、法四国的考古学家联手瓜分。
要想全都找回有用的经卷,实在是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