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女。”雪菩萨向她一指,为我介绍。
“我没有名字,长枪女就是我的名字。”瘦小的女孩子点点头。
她很谦虚,只说了自己这一个名字。不过我从一些军事资料中读到过,她应该还有一个外号,叫“半空神枪”,在阿富汗山地战中,为美国海军陆战队立下了赫赫战功。
海军陆战队擅长于团队作战,狙击手就等于是战术小队的保护伞,而“半空神枪”长枪女就是这一行的高手。
普通狙击手只能在稳固的地表开枪,而长枪女的过人之处,就在于能够乘着黑鹰直升机开枪,准确率超过八成,令山地战中的****闻风丧胆。
“很好,听过你在阿富汗的英雄事迹了,佩服。”我诚恳地说。
长枪女笑起来:“啊,惭愧惭愧,那都是过去式了。山地战的经验无法应用于城市战,以后请龙先生多指教。”
我再次点头:“不要谦虚,大家互相学习。”
长枪女的出现让我再度分析目前局势,石塔位于半山腰上,已经高出平地数十米,向东可以清晰俯瞰月牙泉一带。如果那边有人来袭,长枪女居高临下,完全可以凭着一己之力控制局面。
“上去看看。”雪菩萨说。
我没有顺从她的意思,稍稍后退,让开了通向二楼的石阶。
“龙先生,你不跟我们一起上去?”雪菩萨问。
我点头:“对,贵派内部事务繁多,我还是不要乱上添乱了。”
长枪女又笑起来,露出腮边尖利雪白的两颗虎牙:“龙先生说话真是有趣。”
雪菩萨摇头:“好吧,龙先生既然心存疑虑,那么我们就不勉强了。”
她带头向石阶上走去,长枪女却留在原地,眼珠不停转动,向我上下打量。
“龙先生,铁镜王说,你对他有恩,必当涌泉报答。我在想,他那样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人物,怎么几日之内就会对你……有了这种认识?人生真是神奇,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铁打的英雄,对任何人都不会稍降辞色。所以,听他说过龙先生大名后,我就一直希冀早日得见尊容。现在见了,却是……却是……”她无法措辞,说不下去。
我代她说出了难以出口的话:“平凡无奇,对不对?”
平心而论,我从未觉得自己有多伟大。即使在港岛时,背靠霹雳堂,我也没把自己放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仍然保持一颗平常心。
霹雳堂是雷氏一族的,而不是我龙飞的。在那里,我只是过客,如此而已。
如果不能明确地判断形势,把过客当成主人,把他乡当成故乡,那就太无趣也太无能了。
“哈哈,哈哈。”长枪女略带尴尬地笑起来。
“我只是个普通人,大家都是普通人,不是吗?”我轻轻喟叹。
“大家都是普通人”这句话是真理,而往往江湖上的某一部分人并不承认,反而认为自己是人上人,把其他人当成可以任意宰割的猪猡,这正是江湖仇杀、帮派倾轧的***。
要知道,全球共有超过六千个门派,如果每一门派的掌门人都把自己当成大人物,觉得自己应该高高在上、予取予求的话,则天下大乱的年代就不远了。
昔日三国鼎立之势还没形成之前,十八路诸侯集合于虎牢关讨伐奸相董卓,令得关中大乱,生灵涂炭。
那就是一个惨痛的例子,天下兴亡,百姓皆苦,古今一理,天下相同。
“有些人就不是普通人。”长枪女摇头。
“谁?”我问。
“大将军、雪菩萨都不是普通人,还有主导了阿拉伯之战、阿富汗之战的那些领袖人物,都不是普通人。他们的眼光覆盖全球,高瞻远瞩,是常人无法相比的。”她说。
我不愿反驳她,毕竟大家站在不同的位置,看问题的出发点相去甚远。
她很年轻,受的自然是美国西方教育,把美国的利益看得高于一切,才会将美国发动的任何一场战争看成是正义无比的。
实际上,正义与非正义,历史早有公论。
大国践踏小国主权,无论怎样编纂理由解释,总是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