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祈雨的约定(1 / 2)

佛予蝶 佛予蝶 5767 字 2019-11-10

 “殿下肚里所怀的,并非是将军的骨血,对不对?但殿下却欺瞒了项将军,让他误以为这就是他自己的孩子……后来殿下突然离去,这事就算了结,可殿下为何又要回来?难道想继续欺骗将军,再次伤将军的心?!”

祈雨,莫非你对项逸南……

祈雨似乎看懂了我眼中的讯息,凄然笑道:“对,奴婢确实喜欢项将军,从第一眼看到他,还不知道他是个将军之时起,就已经对他有意。可惜,他是个将军,还不是一般的将军,像奴婢这样卑微的小侍女永远配他不起……但奴婢一直记得你对奴婢说过的那一句:只要你努力,而且付出了真心,我就不信哪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会不动心。可是殿下你,一边给奴婢鼓励,一边却自己向他靠近,竟用欺骗抢先夺走了他的心……待奴婢终于有幸进到这将军府里,但那时他的心里眼里已经只有你,哪还容得其他人靠近?!”

……对不起,祈雨,我当初是因为一心惦着师父的事情,才说出那句无心之语,没想到你竟然一直放在心里不曾忘记,更没有想到你当初对项逸南的那一点点动心,后来竟会发展为钟情。

“奴婢知道比不过殿下你,奴婢只能死心,奴婢只求一直待在他身边,以为时日一久,就算进不到他的心里,终有一天也能进到他的眼里。可是自从上次殿下去长乐寺之后下落不明,将军盛怒之后遣散所有的妻妾,从此变得失魂落魄的,看得奴婢好生痛心,想要去安慰他,可他却更加容不得任何人靠近,只是终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独自饮酒下棋。”

“奴婢以为殿下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告诉将军实情,以为他不久就会把你忘记,然后就会开始接纳其她的女子……可是殿下你又为何要回来?你既然回来了。又为何要那样对待将军?他在想尽办法对你好一点让你开心,而你却连看都不肯多看他一眼!奴婢真是再也看不下去……殿下若是再这样继续践踏将军的心,那就请恕奴婢不得不将实情禀报给将军!”

祈雨你……!早知如此,我应该在上次离开将军府之前将所有的事情跟你讲明……可是如果我现在不是哑巴,也许你永远不会向我坦白这些,而我也永远不会察觉你的暗藏的心意……

“殿下。就算你这样看着我,奴婢还是好恨你!恨你不仅欺瞒了将军,还骗了奴婢,让奴婢因为你那一句话,就有了莫名的希冀……可是他的心已经被你占据,还那般珍惜你肚里地孩子,就算现在告诉他实情,就算让他一怒之下杀了你,也只会让他一辈子痛下去!如今奴婢只求能看见他高兴。既然殿下你回到他身边了,就应该让他高兴!就算是为了你肚里的孩子,应该也不会希望将军知道实情。对不对?!”

祈雨此时痛苦纠结的神情令我不忍再看下去,只得闭上眼无声地叹息。

青筝恨我,所以处心积虑要杀了我,而祈雨恨我,竟会要求我哄她心爱的男人高兴……就算我同样身为女人,也觉得女人的心当真是不可思议。

正在叹息间,我的手蓦然被祈雨抓紧,她地话音有些急切,“殿下你到底是答不答应?你若是答应。你就点点头,你若是不答应,奴婢现在就去告诉项将

我只能点头。我怎能不答应?要让我自己选择。我当然不想现在去死。我至少也得捱到孩子出生以后。好歹看上他(她)一眼再去赴死!怕就怕。待我亲眼看见他(她)地时候。会更加舍不得去死……

祈雨地声音里终于有了些许冰冷地欢愉。“既然殿下已经答应。那就请务必信守约定。不过幸好殿下又回来了。不然奴婢还真没有理由一直赖在这将军府里。殿下你放心。奴婢会很有耐心地等下去。一直等到他就像厌倦那些侧夫人那样厌倦你……”

等他厌倦我?那祈雨你大可以放心。他目前这样在意我大概是因为求不得。如果我像他地侧夫人们那样顺从。再加上还是个不能言语地废人。他肯定很快就会将我厌弃。不过我这样做倒不是为了你。而是为我自己。

祈雨终于松开我地手。而我也不想再睁开眼睛。真想就这样。一直睡过去。再也不醒……心中怀念着曾经那个笑容纯净得犹如雨后晴空地少女。她是那么胆小怕事。但还是曾与我一起亲手掩埋小猫青争地尸体。也曾一起逃离九王府。手牵着手混入兴都大街上地人群……

原来再美好地感情。都逃不过时间残忍地流逝。终究。只能化作黑白照片一般地回忆。无论是友谊。还是爱情。

这是恰逢初夏梅雨时节。阴雨总是连绵地下个不停。我没法到花园里去散心。就只能终日安守在项逸南地卧房里。

项逸南的卧房原本一切摆设都按照他的喜好,华丽而又简单,但自从我“回来”,这里就俨然成了我的闺房。

项逸南最近似乎又被军务缠身,极少露面,但每日都会有新的东西源源不断地送进来,华美的锦衣,璀璨的饰品,还有许多难得一见的珍奇古玩,其奢华的程度更甚于当初地九王府,每一样都看得满月两眼发光,直呼:“哇小蝶你如今可算是发达了!”

我只能极力挤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以便新管家回头能向项逸南禀报说:“姑娘很喜欢这些东西。”

至于我的“病情”,由于当初我并没有告诉冷连我要回到将军府的决心,一切都是瞒着他悄然进行,相信青筝也不会去告诉他的,所以这次将军府的人自然不可能再请得到“潘神医”。

他们只得请了几位太医来为我诊病,也不知道青筝用了什么精妙的手法,或是太医的医术也不够高明,他们竟然都一致断定我的手筋与嗓子都已经无法救治,于是只能就此作罢,安于天命。

至于祈雨。自从上次“谈话”之后,她就变得越发地沉默寡言,而且时常神情恍惚,有时候比我还像个装饰品。

而我,不得不对她时刻小心提防,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就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虽然难免为此感到痛心。但我还是对她心生感激,是她激起了我求生地本能,即使失去了师父的温暖与守候,就算被全世界所背弃,我依然得坚持活下去,即使委曲求全苟延残喘也要活下去!

如此又捱过了大半个月,直至捱到潇潇梅雨日渐停歇,原以为终于可以雨过天晴,没想到却又传来一个晴天霹雳——十日后。项逸南将娶我为正妻。

他曾亲口说过要等孩子平安出世以后才给我们名分,怎么又突然变得这样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