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诳语还是误解?(1 / 2)

佛予蝶 佛予蝶 5149 字 2019-11-10

 师父终于侧回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青梨,俊美的脸上果然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身体似乎也在一点一点地失去力气。

我曾天真地以为,他会一直只为我而守候,我却差点忘记,师父已经蓄发还俗,不必再与俗世女子刻意保持距离。而他又偏偏生得那样温润俊美,文质彬彬,有哪位怀春少女不会对这样的男子芳心暗许?而面对那样明媚羞涩的少女,又有哪位谦谦君子能不动心?

其实,那样古典而又单纯的小家碧玉,理应比我更适合师父一些……那红衣少女不仅生得年轻俏丽,想必还会是个极其贤惠的妻子,会为夫君洗衣做饭织布纺线,会为他将小家的每一个角落都收拾得干净整齐,以他为天,脚踏实地,安安分分地在家相夫教子,从此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白头到老地过下去……

而我,不仅光顾着自己懒惰赖皮,很多日常琐碎的事情还需要师父反过来为我操心……而且师父自从跟我在一起,就接连被卷进纷杂的世事不得安宁,而且这样的逃亡与颠沛流离,不知何时才能将息……

这样说起来,我无论是从哪一方面,都与她没得比。

等等,佛予蝶,你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瞻前顾后妄自菲薄可不是你的性子!他们不过是碰了一下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他大概也许可能会有那么一丁点动心,你也可以赶紧冲过去拿出你正牌夫人的架势将那点动心扼杀在摇篮里!

可是,此时的我却突然觉得无能为力……是我诱使师父背弃佛门,为了他,我辜负了墨松冉,欺骗了项逸南,还误了冷连,直接或间接地害了许多人……但是我,可曾真正给过他幸福?而这样的我。又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幸福?

倘若这样的我也能得到幸福,大概会天理难容。

所以,明明与他近在咫尺,我却没有勇气走上前去,就这样一直躲在树丛后,咬紧唇黯然地看着他退回房里。直至将门关闭再没有动静。

大概是最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乱了心绪,也许我该一个人待着,让自己好好冷静……

我回到墨松冉地房里。醉枫见我依然穿着离开时地衣裙。不由得露出些许意外地神情。

我对她微微苦笑着说:“原本是要去更衣。可又突然觉得有点头晕。能不能借你地房间让我稍作休息?”

醉枫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便将我带到附近她地房间里。又问候了几句。见我没什么需要她帮忙地。便又安静地退了出去。

我脱去外衫蜷进被窝里。任由纷繁地回忆将自己地整个身心挤满。眼泪不知不觉缓缓濡湿了锦被……

在感情上。一直以来好像都是我比师父主动一点。师父只对我说过想要与我在一起。却从未对我说出过“喜欢”。更别提是“爱”。现在回想起来。既然他在做高僧时就经不住我地引诱破了戒。如今还俗后可以纵容七情六欲。那岂不是更经不起别人地勾引?而且对方还是更加美好地少女……那他会怎么办?而我又该怎么办?!

于是越想越看过。越想就越钻牛角尖。不知何时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又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有人在触碰我地手腕。

我迷迷糊糊地睁眼一看,是冷连。

他正坐在我床畔,见我醒来,便说:“醉枫说你头晕,我过来看看。”说着又要将手指搭上我的手腕为我诊脉。

我反射性地躲开他的手,裹着锦被翻身蜷向床里。企图掩饰自己红肿的双眼。

冷连却在身后凉凉地说:“怎么?莫非是某人太小心眼,不肯原谅你?”

我的心又被蓦然揪紧,但却咬牙强作镇定,“我们好得很,不劳冷公子你操心!”冷腹黑,我才不让你看好戏!

冷连冷哼一声笑道:“你与他之间那点事,谁稀罕操心?我如今只操心你的身体,谁让我是医者父母心?你看你是打算自己把手递过来,还是等我上床来找你的手腕?”

说着他便作势要俯身欺过来。我慌忙转身将手伸给他。他便将我地手置于他温热的掌心中轻轻摩挲,皱着眉说:“怎的又这般冰凉?”

我也皱着眉说:“冷大夫就是这样为女病人诊脉?”

他幽幽地看了我一眼。这才又端坐下来,开始正经为我诊脉。

我睁着哭肿地双眼望着冷连正稍作沉吟的脸——微微低垂的桃花眼,眼内似有潋光在流转,窄脸修眉,挺直的鼻尖,一向因略微上翘而显得邪气的唇角,此时因沉吟而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医者特有的沉静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