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破戒(1 / 2)

佛予蝶 佛予蝶 6570 字 2019-11-10

 春末夏初的夜晚,习惯了当夜猫子的我夜不能寐,只好在庭院里漫无目的地游走闲逛。

月色很美,洒在脚下的青石小径上恍若银辉,洒在荷塘的水面上好似银鳞。荷塘里的荷叶长得繁茂,已能看到初荷吐蕾,只待盛夏来临之时,粉荷皎然盛放。荷塘边,白日里被雨水浸湿的芭蕉树楚楚动人,宽大的芭蕉叶探入荷塘上方,晶莹水珠顺着叶脉在叶尖滚落,坠入荷塘之中,打碎池中的弯弓月影,也打破山寺之夜的静谧。

晚风轻拂,带着一阵曼陀罗花的清香。那曼陀罗花,我曾在21世纪的植物园见过,形若纯白精美的吊钟,很大,但很优雅。想来此时应该是藏匿在树丛深处悄然绽放着罢。

此时此刻,我真想席地而坐,闭眼冥想。我不懂什么佛家的禅,但我学过瑜伽,而瑜伽最重要也最修身养性的就是冥想,让灵魂脱离肉身,在天地间自由翱翔。

21实际的瑜伽会馆,总是弥漫着空灵的音乐,清净纯白,一尘不染,有的甚至还会用花卉流水做出贴近自然的假象,费心地想让置身于内的人们暂时忘却室外纷乱嘈杂的现实世界。然而那些刻意的人工布置,远比不上现在我身处的山寺园林这般令人见之忘俗。

如果一直待在这玉关寺之中的话,也许我真的会生出出家的念头。这……这可不行,难道我穿越而来,就是为了出家?汗~不行不行,不能太投入了……

于是我放弃冥想的念头,转身走回我的厢房。

还未回房,就看见有人端着一盆水经过,月光下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

他侧转头来看着我,露出清秀又略带稚气的面容——原来是师兄空柳。

“大晚上的,你怎么还不睡,反倒在外面闲逛?”虽然空柳与我亲近了许多,但平时还是喜欢摆出一副师兄的架子,跟那个哭得楚楚可怜的少年判若两人。

“我……我在外面赏月,今晚月色这么好,唉,可惜就是少了美酒与美人……”我做风流倜傥状。

空柳早已习惯我不合时宜的胡言乱语,对我嗤之以鼻,“赏月?我看是你晚上妖性大发,想要出去兴风作浪罢?”

我绝倒,委屈地说:“就算我妖性大发,也只不过是只蝴蝶而已,能做什么孽啊?倒是师兄你,你自己不也没睡还在外面闲逛吗?还来说我……”

“我?我这可不是闲逛。”空柳收起嬉笑的神情,严肃起来:“今天师父用完晚膳之后,身子好像有些发热不适,我给他端盆热水送去,兴许能消解一些病热。”

师父发烧了?难道古代也有流感?春末正是流感高发的时节……于是我对空柳笑道:“师兄真是好体贴,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师父吧,说不定能帮上点忙。”自从师父结束闭关之后,这两天他一直忙于寺内事务,我都没什么机会见到师父,怪想他的。

“你懂医术?”空柳露出怀疑的神色。

“呃,多少……懂一点罢……我好歹是个精魅嘛……嘿嘿~”我有些底气不足地说,对付感冒发烧啥的日常小病我好歹还是有一些必备常识的。

“好罢,那就随我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你的医术如何。”空柳对我是蝴蝶精魅这件事深信不疑,总觉得我似乎应该有一些超越常人的妖力,于是欣然应允。

我随着空柳在夜色下走向师父的禅房,禅房的窗内还透出灯火的幽光,看来师父还没安睡。

我替手捧热水的空柳敲门,空柳唤道:“师父,徒儿送热水来了。”

静候一会,禅房门被打开,露出师父清瘦修长的身影,背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看得出似乎只穿着一件白色单衣。

半夜只穿着一件内衫在房内等候清秀可人的小徒弟送(水)上门……这情景,太让人想入非非了……我突然觉得我这第三人有点多余,不该来当电灯泡。

在我前面的空柳端着水进门去了,师父发现了正想溜走的我,有些意外,“予蝶……你怎么也来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前去,对师父笑道:“徒儿听师兄说师父身体欠安,所以随他一起来瞧瞧。师父,您身子好些了没有?”

可我刚走近师父,师父就慌忙朝后退去,退入房中,灯火让我终于将他看清。

此时的师父满头是汗,双颊绯红,凤眼微张,被汗湿的肌肤晶莹剔透,身上的月白内衫也被汗水浸湿,紧贴于略显清瘦的身躯上,没退几步,呼吸就有些急促。

烧得这么严重?!我大惊,忙将手探向师父的前额,想试下温度。师父却躲开我的手,继续后退,一直退到身后的床沿,止不住脚步就朝后栽到床榻上了。

“怎么会这样?看来师父病得不轻……”空柳也被师父的反常吓到了,忙拉着我的衣袖说:“佛予蝶,你不是会医术么?赶紧去给师父把把脉,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走到师父的床边。把脉我不会,但好歹得先弄清楚是不是流感引起的发烧,如果是流感,弄点板蓝根啥的应该可以治好。

师父躺在床上,见我靠近,便又起身往后挪,无奈床后是墙面,他无处可躲,只能缩在床角。我伸手去摸他的前额,他有些语无伦次地低喘着呢喃:“予蝶……别……别靠近……为师……快……走……快离开……”

看来师父已被烧得神智不清了……我更加心急,也顾不上去想有可能被传染,爬上床去,抓住师父阻挡的手,抚住他的前额,好烫!

我慌忙问道:“师父您告诉我,可有打喷嚏鼻塞,可有觉得咽干喉痛,浑身无力……”话还没说完,我就发觉自己已被理应浑身无力的病人给突然压在身下了,汗味仍掩不住他身上的檀香。

这是怎么回事?!我脸上一阵发烫,忙要推开师父,却被他抱得更紧了,无法挣脱。他抱着我急促地喘息着,滚烫的身子紧贴着我,扭动厮磨,有样灼热坚硬的东西正抵住我的小腹……

一向温和安详的静好师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不对劲,这可不是流感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