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宇坐在书房沙发上专心注志地批阅文件。夏荷婷从外边回来,进门就喊:“老雷,我回来了。”便喜之不禁地唱起来:
“千家万户换新颜,挂红灯,贴对联。
爆竹齐鸣迎新年,男女老少皆心欢。
小孩盼的压岁钱,老人盼的大团圆。
访亲会友互拜年,知心话儿说不完。”
夏荷婷推开书房门,见雷震宇连头也没抬,仍在阅文,笑容顿失:“大年三十都不闲,成天就知批文件,烦!烦!烦!你不过年我还要过年!”
雷震宇这才抬起头:“我的演唱家,我哪能象你那么悠闲?无官一身轻,带长向前冲。官靠民俸养,民依官领航。不发文件,办事无章,心中发慌,瞎忙瞎撞。”
夏荷婷:“你常有理,你不看几点了,还不收拾收拾,我估计给你拜年的人都快来了。”雷震宇:“看看,你是不看文件,不懂政策,瞎指挥!如今反腐倡廉,市上有规定,不准拜年行情送礼。”夏荷婷:“制度年年定,旧俗岁岁行。”
正说着,门铃突然响了。夏荷婷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对着猫眼向外窥视。门外,肖无华空着手等待开门。门内,夏荷婷很扫兴地返回,不禁自语道:“大过年,把年拜,什么东西也没带。不懂规矩不学乖,我才懒得把门开。”书房,雷震宇仍在阅文:“谁呀?咋不开门?”夏荷婷:“不认识,可能是走错门啦。”
傍晚,秋红椒拖着沉重的腿脚走到湖滨大厦108户门前,拿出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锁孔。她仔细一瞧,才发现换锁了。她一下子傻眼了,钥匙便从手中滑落下来,两腿一软,扑腾一声就坐在地上。苍海凤从里边把门打开:“你这种谋财害夫、卖身求荣的下贱货,还想霸占别人的房子?”
秋红椒费力地爬起来,还未缓过气来,她的衣物伴随着一阵叫骂声全被扔出来。
“滚!滚到妓院去,那才是你的专卖店。”苍海凤骂完,‘嘭’的一声关了门。
秋红椒只觉脸上滴血,心慌气喘。她两手死死抓住门框,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好不容易才从几乎堵死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金……金大牙!大骗子!”
雷震宇家门口,几人仍在叩门。夏荷婷不耐烦地走到门口,照旧对着猫眼一瞧,顿时眉开眼笑,脱口而出:“门外又有几人来,大包小包抱在怀。”忽而转颜变色:“不识相的那人还等待。”她原地徘徊思索一番:“罢!罢!罢!我先把门开。”
肖无华和后来两人一块进门。雷震宇笑容可掬地迎上去:“你们都来啦,快请坐!”霎时他又沉下脸,冲带礼品的两人:“这是干什么?大包小包的,好象不拿东西就难进门似的,今年有规定嘛,我在会上反复强调过,不让拜年送礼嘛。你看肖局长就能做到,不带东西照样进门了嘛?”
夏荷婷:“是呀、是呀,老雷说的对,你们来就来了么?还带东西多不好看。”
雷震宇毫不客气地:“你们跟我已多年,党的政策都熟烂。三个代表是指南,群众时刻放心间。干好工作是关键,拜年送礼跑得欢,把我看成贪婪官。愿送礼,可以干!退休干部挺孤单,为何不把他们看?”
两人羞不堪言,忙提着礼品告辞。雷震宇送出门,返身招呼肖无华快坐,冲夏荷婷喊:“快倒茶!”夏荷婷拧身回卧室,自语道:“未收礼,还招待,我没劲,腿难迈,不给冷脸算我高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