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可嘉!”菊秋白随口道:“峰松,你引见一下,我想采访信局长。”
“好哇!你是奋笔贬丑伪,挥毫扬美真,我你!”峰松欣然应诺。
菊秋白兴致盎然:“那咱现在就去,到那里还可以看看那位烈属老人。”
文若剑接上话茬:“老人还有亲属吗?”
峰松说:“据说有个姓林的重孙女,二十七八岁,也定期回来。”
菊秋白的眼球飞快地转动一下,随之说道:“噢!是不是林思春?”
峰松问:“林思春是谁啊?”
菊秋白接着说:“金天龙的助理。”
文若剑忙岔开话题说:“提起金天龙,倒使我想起了正事,金天龙咋处理的?”
立时,峰松的心又沉下来:“唉,金天龙是个情场老手,很难抓住他强奸的证据,因而按一般处理,罚一万元,放了。”
文若剑随即说:“受害人属幼女,即是没反抗,也要按强奸论处。”
峰松恍然大悟:“对,我都忙昏头了。出事那天,正是受害人14周岁生日。你俩玩吧,改日采访信局。我现在没闲情陪你们,必须马上赶回去,整理材料,重新定案。”
市公安局连夜召开紧急会议,重新研究金天龙一案。信守道正襟危坐,目光冷峻。他扫视一下与会同志的脸,郑重地宣布道:“现在正式开会,一律关掉手机!”讲到此,他停顿一下,紧盯着每个人关掉手机后,才接着说:“金烟公司是市委市政府树立的一面旗帜,金天龙是市政协委员,又是全省劳模,处理这个案子要慎重。大家都要发表意见,集体研究决定。”
“信局长所言极是!”几人齐说:“金天龙是个特殊人物,此案先放一放再说。”
峰松坐不住了,忽地站起来激动地说:“首先我要做深刻检讨!因我工作粗心大意,在处理此案中忽视了一个重要细节。事发当天,也就是六一儿童节那天,正是受害人14周岁生日,还属幼女。此案就不能按一般论处!我们能眼看着一位老八路,援朝老战士,军人世家的后代,弱女子受欺凌而无动于衷吗?信局长常告诫我们,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再说,此案已在社会上引起轰动,新闻媒体正炒得热火,人们议论纷纷,都关注着这事。省上的大律师文若剑已插手此案。我们若迟迟不动,要是弄到法院,咱们就陷入被动,有负全省先进公安局的光荣称号。群口铄金!”
年方四十岁的副局长肖无华当即表态:“我赞同峰松的意见。”
“说得好!”信守道忙打断肖无华的话,勃然站起来:“我刚才说要慎重,并不是不动,还是我那句老话,峰松刚才也提到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他是天王老子,王孙公子,只要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就坚决查办!现在举手表决,同意立即拘拿金天龙的举手。”
信守道和肖无华、峰松和梅雪娇当即举起手,其他同志随后也举起手。
信守道注视着与会人的表情动作,一见全体通过,随即下令道:“好!大家一致同意,现在就火速行动。”
消防科科长鱼水跃忙道:“信局,给雷市长打个招呼吧。”
信守道果断地说:“依法办案是人民赋予我们的神圣职责!有啥可请示的?按集体决议执行!散会!”
楼道中,峰松、梅雪娇、高铁柱跑步前进着,其他人员也陆续离去。
信守道匆匆来到自己办公室,取出手机:“内当家,我们现在有紧急行动,不回家吃晚饭。”
大街上,一辆警车鸣笛开道,飞奔而过。车灯四射,照亮半个夜空。行至金烟公司大门口,警车熄灯悄然而来。峰松、梅雪娇、高铁柱下车直奔金总办门口。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惊动了左邻右舍。
林思春从隔壁房间出来,很尊敬地问:“峰队长,您好!金总出差了。”
梅雪娇问:“去哪儿?”
林思春直眉愣眼,恍然又说:“去广州好几个地方呢。”
峰松逼住她试图躲闪的目光,追问:“啥时走的?”
林思春已不敢正眼对视,口吃地:“下午……下午刚走。”
峰松、梅雪娇返回公安局,直接走进局长办公室:“信局,我们扑空了。”
信守道顿生恚色:“怎么搞的?”
峰松有点窝火地说:“肯定有人报信,让金天龙躲起来。”
梅雪娇也有点憋气地说:“林思春回答问话神色慌乱,全在说谎。”
信守道随说:“好啦!好啦!老鼠潜洞,有黑没明儿,躲过今晚躲不过明天。你二位辛苦了,快回家吃晚饭吧。”
峰松家灯光柔和明亮。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峰松的媳妇秋红椒坐立不安地看看表,自语道:“都快十一点了,还不见人影。”说着等着,白净细腻的脸都快气成猪肝了。
峰松开门进屋,一股香气直扑鼻腔。他不禁地问:“嗬!这么多好吃的?有啥喜事吗?”
秋红椒坐在沙发上,两只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捂住额头,一言不发。
“怎么啦?我的红管家!”峰松赶忙走到妻子身旁,搬开她的手,摸摸她的额头,说:“没发烧嘛,我还以为你头疼。”
秋红椒才抬起头,语调生硬地说:“你问你自己,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
峰松补赔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局里连夜开会,有紧急任务。”
“那你起码打电话说一声嘛?”秋红椒提高嗓门回驳一句。
峰松解释道:“紧急会议都是封闭式的,一律关停手机,你跟我生活多年还不知道这规程吗?别生气了,我给你敬个礼!”
秋红椒这才消了气,目光柔和地望着峰松,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峰松茫然地反问:“什么日子?你的生日?不对不对…”
秋红椒忙说:“咱们结婚十年纪念日,我知道你全忘了,你现在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家。”
峰松笑道:“我忙昏头了,该打该罚,罚酒,你倒多少我喝多少。”
“哦,你一提酒,我倒想起了,下午我买酒取钱时,发现咱省吃俭用积下的三万元存折不见了。”秋红椒的双眼登时又鼓圆了,紧盯着峰松发问。
峰松抱歉地说:“哦,我又忘给你说了,对不起!大前天,一名女学生向金天龙借钱给她爷爷救急治病,遭到金天龙的强暴,跳楼摔成重伤。爷孙都吃紧,我便先给他们垫付了医药费。”
秋红椒满脸不高兴地问:“那咱买房子的钱啥时才能攒够?”
峰松忙劝导她说:“以后再说吧。我一看到那个落难女,就想起咱俩相依为命的过去,不由我就自作主张了。我想你会理解的,再说,
作为警察怎能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