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长安(下)(1 / 2)

回首东顾 Jasnn 10567 字 2019-11-10

 第四部虎吞万里第四章长安(下)

六月二十七日,刘镇宇率军进了长安城。

在城门口,有一大群绿袍的官员在通化门前列队,待刘镇宇走上前去,为首的一个紫袍老头走上前来,行个大诺说道:“鄙人乃旧朝左散骑常侍方通晨率长安百官恭迎将军,我等在长安翘首以待大燕王师,今日才得见将军威严,王师军势,真是荣幸之至呀!”

李嗣业早就不耐烦那老头在那叽叽歪歪,见正中刘镇宇的脸越拉越长,马上拍马上前:“什么大燕王师?你是说安胖子的叛军吗?他们早被我们打发了。我们是属国西秦来的勤王之师。”

众官顿时目瞪口呆,这也难怪,长安的准备变节的官员在预备迎接新主子,少数抱着死志的官员闭门在家准备守臣节,而老百姓都老实的呆在家里,谁敢出来乱跑,而东来的路都被苏定远和郭广平给封锁了,孙孝哲的少量逃出生天的溃兵,正拼老命往东跑,谁还没事往西跑,所以几天过去了,叛军被歼的消息不远的长安竟然一无所知。倒是那帮准备投靠“新朝”的百官们心里着急了,怎么还没来呀,自己还指望着在新朝升官加爵呢。

刘镇宇看到这帮官员,心里百味交加,唐皇抛弃了他们,他们也老实不客气地准备改庭换面。“来人,把这些人先给我扣押起来,送到城外的军营里关起来!”

处理完这些人后,刘镇宇领高适、安固都、李嗣业、胡安、苏定远、郭广平、葛敬义、白世清、罗真平,率护军营、骠骑营、骁骑营、前锋营、越骑营、豹骑营、飞虎营、鹰扬营等亲卫军的护卫下,进入了阔别已久的长安。

看到这座繁华的长安,刘镇宇心里不由的一阵欣慰。自己虽然没有改变历史的大势,但总算保住了长安和关中,这块大唐的心脏地带。总算没有让大唐元气大伤,希望大唐经过这次劫难后,能重新中兴起来。

刘镇宇手下将领士兵大部分都没到过长安,初次进入到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没什么区别,一个东张张西望望。这时,是勤王军不是叛军进城的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了长安。长安百姓纷纷走上街头,迎接勤王之师。

热情的长安百姓用鲜花、欢呼来欢迎勤王军,也庆祝自己免遭涂炭之苦。从河南河北传回来的消息,叛军经常屠城、纵兵大掠,百姓家破人亡,水深火热,如果那支叛军来到长安,估计不会轻易放过百姓了。

更有许多勇敢的少女,向威武的亲卫军士兵大撒鲜花,狂抛媚眼,弄的什么场面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个场面的亲卫军个个脸红耳赤,手忙脚乱,更引起百姓一阵哄笑。

到了延喜门前,奉命守卫宫城的宣威将军鲁盛才已经闻讯赶来,他一直在禁军任职,曾经见过刘镇宇,所以一见到刘镇宇就拜倒:“见过秦王,骠骑大将军!”说毕,泪流满面。

刘镇宇连忙扶起鲁盛才,问明请情况。原来唐皇连夜逃走,留下五千禁军护卫宫城,那鲁盛才也是忠心耿耿,克守职责,在守城唐军大乱时,努力率领禁军弹压骚乱,维护次序,护卫宫城。现在宫城的嫔妃、王子、公主、宫女、内监都各在其位。刘镇宇不由又是一阵感叹。他好生安慰鲁盛才,要他继续守护宫城。

刘镇宇由于深受唐皇宠信,虽然他远居西方,但唐皇还是为他在布政坊的渭明渠边保留了一座宅院府第。

刘镇宇率队穿过安福门,来到城西的布政坊。这时,前面的军士一阵喧闹,很快,一名护军营的亲兵纵马过来,“大将军!有人手持宝刀,说是大将军故人高仙芝的部下,有话要转告大将军。这就是他持的宝刀!”

刘镇宇接过配刀一看,是自己送给高仙芝的,不由连声说道:“快请过来!”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衣衫破烂,一见刘镇宇,不由泪流满面,倒头就磕:“大将军,我是高将军的亲兵陈安,当年在康居城于大将军会面时,我也在场呀!”

刘镇宇连忙叫人扶起陈安,问道:“高将军有何话?”

陈安含泪将高、封被杀的前情后况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说到后面时,已是泣不成声:“将军决意受旨,他叫过小人,耳语了小人几句话。并嘱咐小人在长安等待,一定要持此刀转话给大将军。小人在此等了数月,终于等到了大将军!”陈安说毕,又是大哭。

刘镇宇和众将也是听得泪眼迷漫,李嗣业,这个曾经跟随过高仙芝的大将,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陈安接着说道:“将军在我耳边低语道,我已明白大将军的好意了,大将军说过今世事今世毕,我高仙芝今世就生为大唐臣,死为大唐魂吧。只是可惜高仙芝不能再为大唐征战了!”

刘镇宇听完后,再也忍不住了,掩面大哭。许久,刘镇宇才安静下来,他望着手里宝刀,不由的想起在自己世界里看到的一段话,大声的念道了起来:“今日的一缕英魂,昨日的万里长城!”

刘镇宇转身对众将说,“一个战士最遗憾的不是死在敌人的刀下,而是倒在自己人的刀下。”众将良久无语。

回到自己的府第,刘镇宇下令高适和胡安领五千精骑去迎回唐皇,李嗣业和白世清整编长安城守军和各地慢慢聚回来的军队,并维护长安次序。苏定远、郭广平率军在长安周围四处,看住西来北去,东来南往的各条要道。罗真平主持长安日常工作,先把工匠、医生等全数集中,然后调集粮草,开始恢复长安的日常生活,并派人四处传信张贴告示,说叛军已退,西京安然。

而刘镇宇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理顺自己的思路。

在天宝十年开始,自己就频频向唐皇来信,要他小心边境藩镇各节度使,因为现在大唐是边重里轻,非常危险,要求改变这一现状。而且刘镇宇还很明白的指出,东北诸镇不比西北诸镇,朝廷离的近,控制的也很严格,而东北诸镇就不一样,那里几乎处于一种半自治的状况,一旦有野心者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这些信送到唐皇那里后,都没有反应,如石沉大海。

刘镇宇看到国内的局势一步步不妙,就开始着手准备了。由于不能在安西屯兵(毕竟西秦现在是大唐的属国了,属国在宗主国屯兵,唐皇再宠信刘镇宇也不会答应的。),刘镇宇只好派安固都在山东地区(西伯利亚)的鄂毕河上游多筑要城,以做驻兵之所。而且将归顺的基马克人编制成军,开始训练。安固都多次深入回纥境内,探明道路。

当得知李林甫已死,刘镇宇立即开始以练兵为名,开始把左黄旗,左红旗,右黄旗、右红旗四旗左右护旗军陆续调往往鄂毕河上游各要城,加上安固都收编的右蓝旗左右护旗军,到天宝十四载,差不多聚集了近七万大军。

在刘镇宇接到安禄山造反的消息,已经是天宝十五载三月份了。刘镇宇马上下令,王后甑宛儿监国,各大臣各守其职,王忠嗣率三万大军出镇茂州,同萨里王国一起防备大食,皇甫惟明率二万大军守利州,同镇守在镇山城(车臣的格罗尼兹)的张国平一起防备大食从高加索山的进攻,并策应王忠嗣的行动。程远识等将移驻建业,镇守西秦西部疆土。然后率亲卫军星夜赶往山东地区。临行前,刘镇宇还修书一封给唐皇,请唐皇务必坚守潼关,自己大军正日夜兼程赶来勤王。

安固都接到刘镇宇的急信后,立即派李嗣业带两万人为前锋,往回纥开路。

在叶尼塞河流域的黠嘎斯部,这是一支名义上臣属于回纥的部落(也是现在柯尔克孜族人的祖先),势力强大,拥有近十万控弦之士(大家都知道了,北方少数民族只要是男的基本上都是控弦之士了),首领奚邪勿见李嗣业要率军过境勤王,自然不答应,还说只知安固都,不知什么李嗣业。

李嗣业什么人,没理还能咬你一口的人。现如今他知道,刘镇宇是要全力以赴去勤王,自己来探路,第一关就让人给抹了面子,要是别的将领知道了,非砸了西秦第一猛将的招牌不可。李嗣业不由勃然大怒,立即引军猛攻,很快就把有技术无战术、装备又落后的三万黠嘎斯部骑杀的放了羊。

李嗣业一口气追了上千里,直到贪漫山(今蒙古境内的萨彦岭),害的奚邪勿把老婆孩子,什么家当都丢的一干净。

回纥可汗默延啜看到潮水般南逃的黠嘎斯部众,心里知道不好了,连忙派人联系李嗣业,说自己也是大唐部属,应当勤王,现在西秦勤王军过境,回纥部理当放行款待。李嗣业这才收兵,等待刘镇宇大军。

四月,刘镇宇大军同李嗣业的前锋部队会合,七万大军,二十几万马匹,十几万牛群,让回纥各部看的是心惊肉跳。

默延啜可汗暗暗吐口气,这几年安固都带着一二万人马就把回纥各部搞的鸡飞狗跳,现在这么多人,幸好没开打。默延啜可汗献上牛羊马匹,并组织了三万大军,随后跟着南下勤王。其实默延啜可汗的判断是正确的,刘镇宇这次为回唐勤王,几乎把西秦除正六旗的精兵都调集过来了,而且带足了安固都、李嗣业、苏定远、郭广平等西秦金牌打手。

当西秦勤王在后来杀出威风后,默延啜可汗再一次为自己的英明决断而高兴。

西秦勤王大军在蒙古高原上一路疾驶,迅速南下,终于在五月底赶到了朔方节度使的辖区西受降城(现内蒙古河套地区)。刘镇宇发现朔方的镇军已经调出一空了,只有少数老弱病残兵士在那,看到漫山连天的骑兵,尿都快吓出来了。听说是勤王的大军,这才安心。

刘镇宇请默延啜可汗率军赶往河东,协助郭子仪作战,自己率军迅速过黄河。

在丰州,刘镇宇知道了高封二人被杀,哥舒翰受命守潼关。不由黯然,立即命苏定远和郭广平率三万大军立即赶往长安,以防万一,自己率军掉头向东,在胜州过黄河,然后沿黄河南下,一路上,刘镇宇得知了哥舒翰率军出击,全军覆灭的消息,不由心急如火,幸好自己派出了苏、郭人二人,估计只要不是安禄山派十万大军,长安是不会有事的。在河南道渡过黄河后,斥候抓到了几个从潼关去洛阳报信的,才知道苏郭二人大败叛军,潼关叛军准备东逃,刘镇宇决定先回长安,也顺便把这三万大军收拾了。

一路上,刘镇宇没有众部将和士兵们那样的好心情。

西秦军几经锤炼,已经是目前世界上最专业的职业军人了,强大的国力让这二十多万人一天到晚就只是打仗杀人,他们已经把战争融入了自己的生命里。西秦休战了几年,已经把他们这帮以打仗为乐的武夫给憋坏了,对他们来说,勤不勤王不重要,只要有仗打就行了。于是久未动手,现在兴奋不已的他们就有了“大锅”,拦路截道的举动,对于他们来说,怎么把仗打的丰富多彩、有滋有味已经成了他们的研究项目。刘镇宇明白,这是西秦军心底的一种英雄无敌手的落寞心态。

而刘镇宇心里不明白,自己已经再三给唐皇提了醒,可唐皇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真不明白唐皇是怎么想的。但是刘镇宇明白,这安史之乱是唐朝的宿命,从大唐一开始建立,就不可避免要发生。没有安禄山,用不了多久,又会出个胡禄山。为什么会这样,后世的历史学家都争论不休,自己又怎么能洞悉这一切,去改变这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