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传教士(上)(2 / 2)

回首东顾 Jasnn 7748 字 2019-11-10

在这天晚上,在沙克尔城背腹和保护下的沙克尔港突然燃起了大火。全城的人们都看着南边的火光,听到那里人喊马嘶,一片混乱。大家心里都在祈祷,希望这只是一次骚扰,沙克尔的生命线不能有任何损失呀。

天亮了。逃回来的军士告诉大家,沙克尔港失陷了。他们发誓说,来的都是魔鬼,他们从地狱里钻了出来,脸上画着魔鬼的符号,象魔鬼一样乱杀乱砍,掠收着可萨人的生命。

大家都相信是魔鬼夺走了他们的沙克尔港。因为只有魔鬼才能越过森严的防卫,钻到沙克尔的腹地去。也只有魔鬼才能把沙克尔港的守军和援军杀得魂飞魄散。

上午时分,放哨的军士敲响了警报。海西军开始进攻了。

费勒跟在撒贝谢克主教后面爬上城墙,在北边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在号角和军鼓的指挥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沙克尔而来。

在离沙克尔三百米处,他们停了下来。这时大地一片寂静,只有城上城下的旗帜被风吹动的声音。费勒觉得这种寂静异常可怕,就象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一样。

听到一个人大声发令后,海西军中间摆开了百多部高高的机器,象书上看到的古罗马的抛石机。还有上千部象床一样的巨弩。

听到噼啪声响,十余个石弹从大家的头上飞过去,砸在了城里,顿时砸死砸伤了数十人,砸坏了数个木棚。

不一会,一个东方人和一个可萨人骑着马走上前。那个东方大声说了几句话,旁边的可萨人连忙用可萨语大声的翻译过来。

懂可萨语的普图斯特神父用拉丁语翻译给费勒旁边的撒贝谢克主教听。“那是海西军的一位将军,他说他们的统帅大将军奉他们伟大皇帝的命令来征服这片土地,现在我们已经被他们包围了,他要我们赶快投降。否则会让我们全城覆灭!”

听到这话,大家都沉默了,都看着撒贝谢克主教。“主会保佑他的子民的!”撒贝谢克主教坚定地说道。

沙克尔城的统治者-沙克尔大公一直没有回应。等了一阵,东方人又说了一句话,拨马回去了。

普图斯特神父把可萨人翻译过来的话用拉丁语说了出来:“那我们就用血与火来证明我们是征服者!”

很快,费勒听到霹雳巨响,上百个圆罐飞到了北城。一轮接一轮。他们砸的很准,在北门后面方圆数百米的地方都是这种圆罐。圆罐一砸到地就碎了,流出了黑色的浓稠的液体,还散发着一阵怪味。

在这时,城下的数万人突然叫喊着,如同一个人喊出来一样。它就象春雷一样从天边滚过来,压在沙克尔人的心中。

费勒还没回过神来,只听见“蓬“的一声响,天边飞过来一片乌云,发着尖锐的叫声。什么东西呀?费勒在寻思着。

很快,随着不断的惨叫声,费勒知道了,这是箭雨。接着又是夺人心魄的喊声,箭雨又来了。费勒看看周围,大家一片混乱,都躲在掩体后面。地上躺了一大片人,身上插满了箭,血流满地,其中就有普图斯特神父。费勒感到想呕吐,肛门也一阵抽搐,他再也受不了了,趁乱跑了下来,在靠城墙的角落里,费勒又吐又拉。他听着外面的震耳的喊声,恐怖的啸声,还有那凄惨的叫声。

突然,城外没有了喊声了,除了城墙上的惨叫声,整个沙克尔出奇地安静下来了。费勒慢慢地走了出来,这时他隐隐约约听到城外有人在大声说什么,过了一会,又是霹雳声,上百个火球飞了进来,接着是数万支火箭飞了进来。它们一落到那黑油上,顿时就是腾天大火,费勒看地目瞪口呆。很快北城一片火海,而且这时的北风大助火势,迅速将沙克尔城里遍布的木棚点燃了,沙克尔变得的通红的了。

街上的人在哭喊着亲人,逃避着火势,四处逃窜着。在费勒的眼里,沙克尔变成了炼狱。

突然费勒看见撒贝谢克主教和十几个教士往城南的教堂跑去,“主教大人,主教大人!”费勒这才明白自己还是一个教士,连忙跟在撒贝谢克主教的后面。

远远地,费勒看见教堂已经起火了,撒贝谢克主教等人毅然冲了进去,待费勒也准备冲进去时,大火已经将教堂大门吞噬了。“主教大人!”费勒围着教堂叫着,他发现教堂四周都被火包围了,谁也进不去,谁也出不来。

费勒看见撒贝谢克主教出现在高高的钟楼里,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撒贝谢克主教举着从君士坦丁堡带来的十字架,向着天空喊着什么,而此时的钟楼的钟被敲响了。在钟声里,举着十字架的撒贝谢克主教被熊熊大火吞噬了。“天主呀!”费勒跪在地上

费勒躺在路边,呆呆痴痴的,海西军进来时他都无动于衷。

在俘虏营里,费勒发现自己和上万名拜占庭人关在沙克尔西边的一个山谷里。大家都不安,不知那这些东方来的征服者会对他们干什么?

这天,费勒听到有人在说熟悉的乡音,他发誓,这是非常纯正的塞萨洛尼基口音。他连忙看去,在数十名东方军士的保护下,一个中年人在四处查问些什么。他是一个纯正的拜占庭人,但不知为什么却很受那些军士的尊重。

费勒赶紧挤了过去,用地道的塞萨洛尼基口音说道:“尊敬的先生,你能帮助我吗?”那人果然惊奇地问道:“天啦,你是塞萨洛尼基人吗?”“是的,我是塞萨洛尼基下克洛尼镇人。”“天啊,我也是下克洛尼镇人,你叫什么名字?”“费勒.安东尼奥”“天啊,难道你是教会学校安东尼奥老师的家人?”“是的,卡洛尼加.安东尼奥是我的祖父。”

那人再也忍不住了,抓住费勒的手,“感谢主,让我碰到了安东尼奥老师的孙子,我叫菲多利亚.凯利.卡尔思。”

“卡尔思,你是我祖父嘴里说过的他最出色的学生,你怎么到这了?”

卡尔思感叹道“这说来话长了,我从安东尼奥老师那出来后就四处求学,在小亚细亚我被大食异教徒俘获了,押到了巴格达,后来因为救活了大食一位王公而获得自由,并在那成家,生活了十年。我听大食商人说起东方大唐的富强和文明,非常羡慕,想去看看。我带着家人到了康居国,康居王知道我是巴格达有名的学者,就硬把我留了下来。我在康居国居住了三年,直到大将军打败了康居王。而我却成了大将军的官员。”“大将军?”“是的,就是这支军队的统帅,好了,好了,你先跟我回去吧。”

看来卡尔思很有权势,他毫不费力地把费勒从俘虏营里带到了自己的大帐。

在大帐里,吃饱了的费勒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当他说到撒贝谢克主教殉道时,不由泪流满面。卡尔思不由也黯然了。

过了一会,他对费勒说:“大将军也听说了撒贝谢克主教的事情,他还亲自去教堂看了。当他看完沙克尔和教堂的惨象后,对大家说了一句话,”费勒立即竖起了耳朵,“神只会保佑胜利者。”卡尔思说道,但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跟费勒转述,那就是“一个民族的崛起是以其它民族的血泪为基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