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靠得太近,我被炮弹爆炸形成的巨大气浪冲击波猛推进坑道里面。感觉上,我像一只小蚂蚱,给一只手提着扔出去。砰然重砸在一堆乱石子和混凝土碎块上,已经破烂不堪的作战服无法保护后背,尖利的石子在我已经伤痕累累的背上增添了无数新的创口。
我龇牙咧嘴爬起身来,摸索半天才狼狈找回被甩出去的步枪。
混账东西!一点不乖!
当我连滚带爬地冲到另外一个射击掩体朝外面看去的时候不禁愤愤地怒骂起来。
敌人坦克不再前进,在原地慢条斯理地四处转动着炮塔。
眼睛快喷出火来,我咬着牙瞄准,朝敌人炮塔就是一通扫射。
鬼子坦克的炮塔被子弹擦出一串火花,炮塔上的烟雾发生器被硬生生打掉两个。
空有强大的炮火和装甲却一再让中国人戏弄,此时的鬼子坦克手一定也火大了。发动机轰鸣着,鬼子坦克再次朝我逼近。在微光夜视仪的镜头里,那根绿油油的颀长炮管在明灭不定的暗夜中显得分外慑人心魄。
太近了。我和敌人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炮塔在向我转过来。
我想后退,可脚步怎么也迈不开,整个人在他们的视界下时隐时现。诱惑太大了,让我没法就这么逃掉。宝贝儿近了,近了!
来吧,开炮啊!老子不走了!
孙子!
夜空中蓦然间绽放出一团明亮的花朵,让我已经习惯黑暗的眼睛不得不闭上,那一刹那的景象却深深地烙在脑海里。
那是一束绽放的礼花。
这或许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的金属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