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什么也不问,立刻将她请进了房……
是她最初新婚的那间房子。
屋里什么摆设也没有改变过,仍旧是当年的样子……或者说,房遗爱刻意将布置恢复成了当初的样子。
萧湘却是装成没有看见,在确定了没有第三人在场时,她慢慢开了口,只字如石:“房遗爱,我要你帮我封闭九门。禁止任何人出入皇城。”
房遗爱什么也不问,竟然点头:“好!”
“你不问为什么?”他不问,萧湘反而纳闷。
“勿需问。”房遗爱笑了笑,“公主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我……只能忠诚地执行公主的命令。我说过……公主的命令,我即使丢了性命,也一定会完成。”
萧湘久久看他。眼神复杂。半晌叹了口气:“如果失败,你肯定会丢了性命……值得吗?”
房遗爱不说话。目光在屋内来回扫过:“值得不值得……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他的目光又转回萧湘的面庞之上,声音突然放得轻柔“辩机死了。”
萧湘点了头,像是完全与已无干。
“你的性子,我是知道地……”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萧湘听,“若是能解了你心中的郁结,怎么样都好……”
萧湘浑身一震。有些不置信地看他。
房遗爱也不再说这个问题,从怀中取出一块羊皮地图:“这是整个长安的布防图。”他的手指点过一处,“这是李泰手中军队的集结点。我已经派军秘密将他包围,只消一声命令,所有叛军将立刻被消灭殆尽。”他的手指又滑向另一处,“这里……是太子殿下回来的必经之路,我亦派了三千死士守住那里……”
萧湘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的神色,不发一言。
贞观二十四年十一月十二
天阴。帝星黯。
萧湘跪在李世民地床前,面上隐有泪痕。
殿里可以闻到浓重的药味,可再怎么名贵的药材,也不能够将这位千古一帝的性命挽救。他现在就如同风中之烛,随时会熄灭。
“湘儿啊……”李世民长长的叹了气,“父皇走了以后。你一定要照料好自己。”
萧湘哭得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的目光调向一边的房遗爱:“恪呢?”
房遗爱上前一步,低声道:“太子殿下尚未回来。”
李世民的目光黯淡下去:“看来,是等不及了……”他地手颤抖无比,颤颤巍巍地从枕下抽出一个深色木匣,“这个……湘儿你拿去……这是……这是……”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手无力的垂落。
……
此时,正在观测天像的星官身体猛地一颤,他清楚地看到,那颗代表皇帝的星子,闪烁了几下。突然从空中滑落。
与此同时另一枚星子闪烁出夺目的光华。
“什么?”李恪从床上惊跳起来。双眼像是要滴出血来,死死地瞪着来人。“什么遗诏?!!!!”
新皇地使臣冷冷看他一眼,将背后绣着金凤翔龙地诏书高高举起,再度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品行不端,不得克继大统,故废太子名号,降为吴王……”
……
房遗爱站在萧湘的对面,恭敬地跪下磕了个头。萧湘方要再说些什么,却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房遗爱的目光中有着无数看不清的情绪,他静静地跪着,半晌才开口 ,“辩机……不是吴王殿下杀的……是我。”
萧湘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
“是他求我……”房遗爱有些不忍,“请皇太女殿下……放过吴王罢。”
“你胡乱说些什么!!!”萧湘心中不详的预感越发深刻,急忙起了身,不管不顾地便欲离去,却还是在听到房遗爱的声音后停了下来。
“他……没有办法。他说他爱上公主,但却始终不能够忘记仇恨。他不能杀你,也无法杀了皇上……所以,他只有杀了自己……”房遗爱长长地叹息,“何穹,是我的手下。他求我帮忙救回你……”
萧湘便如木偶般站住,她已经没有泪了……
原来一切,竟然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