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有这么难看么(1 / 2)

夜来妍女 梁山子 5012 字 2019-11-08

 “我的脚痒,你先洗脚。”

三七应声,把她双足放入一只脚盆里,倒水进去。向足上抹了一把沐浴露。蹲点轻轻地揉搓,娥子的足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白嫩。她的脚跟她两只手一样,交叉着粗糙的纹路。十只足甲只有一个是好的,其余九只全部染疾,一片灰白,就是俗称的“灰指甲”。

突听躺椅上的娥子,格格轻笑,身上花枝,乱乱地颤动。

“三七,挠得我好痒。”

三七不挠了。开始洗头,先在脖上围一条干毛巾。把发濡湿,抹洗发水,干洗。登时,妇人发上冒起雪白的泡沫,三七学着发廊妹那一套,轮翻着抓、挠、按、揉几个指上动作,在妇人头上下功夫。起先,他手上有点笨拙,妇人嚷痛时,方惊觉,自己指甲太长。遂找来剪,将长甲剪了。洗完头,三七已是满头大汗。这侍候人的活儿,好辛苦呢。一边,心里七上八下,怕有不慎,把客人弄痛了。一边,手脚忙乱,怕有怠慢,露出破绽。

三七初入门,难免手嫩。娥子见他干得卖力,为她跑进跑出,体谅他。娥子关门洗澡时,三七疲惫地歪倒沙发上,风扇下面,闭目歇息。一个全身紧张的人,不论做任何事,精力再好,事情再容易。他的元气都难免在紧张之中,消耗怠尽。今夜的三七便是如此。这么近距离地侍候一个女人,平生从未有过。他太紧张了。赚钱是很辛苦的。

娥子从浴室款步而出,穿着一件细吊带的大花艳色连衣裙。绝滑绝软,黑底,绝红牡丹乱开。什么样的女人都是衣服穿出来的。这时,娥子雍容华贵,活脱一个艳女。听见脚步,三七迎上。他笑着,只是不太自然,像粟子样生硬。毕竟,无可笑却非笑不可,对他,还是头次。

妇人面朝下,卧到平坦的凉椅上,臀部曲线流畅、悦目。三七不敢乱看。照着吩咐在她背上轻轻捶打。再去肩上捏一捏。又来背上捶打。他手里浸了一遍山草驱湿油,妇人说,这样,沾到身上,背上,凉丝丝的,很好过,解压。

客厅里,唱片在放歌,尽酒廊小夜曲,温吞吞甜腻腻。看不到她的脸,她的脸埋冰枕里。有时,忍不住呻吟一声。

黑夜里,三七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回家。口袋里装着一张五十元的绿票子。生平第一次赚钱,兴奋不已。这钱先攒着,等有了数目,他要给母亲买一条高档的连衣裙。成年累月,见母亲穿着廉价的便宜货。什么时候,让她也风光风光。

翌日,又是丽日夏浓,他夜里要上班,再无法凌晨三四点爬起帮父亲杀猪。父亲只他一个儿,因此也不逼勒。

三七养精蓄锐,大白天睡上几个小时,他也不脸红了。黄昏,把一身上下洗得干净、通透。又去市上买了许多口香糖,嘴里忙乎起来。

他怕有异味,让娥子恶心。

这第二晚上,宛然前夜。只是今晚他从后门悄悄进入,很安全,不用领受狗吠。

他伏侍娥子,心里沉着下来,心静自然凉.因此少出了汗。娥子待他,古道热肠。美酒佳肴,让三七大饱口福。

今晚,女人沐浴出来,又是另一番面貌。她穿着粉红如桃的及膝连衣裙。鼻子闻去,闻得她今夜洒了香水。三七自己穿着大红的背心,大红的大短裤。胸肌鼓起来。粗壮的手臂呈古铜色。他阔肩、宽腰。这是一个男人的硬件了。男人有了这两件,走到哪女人都刮目相看。

窗外,狂风突起,大树呼喊。窗帘旋舞。三七一跃弹起,赶紧关门闭户。娥子仍卧于凉榻,如入无人之境。

风一过,天气骤然凉了。三七继续捶背。灯下女人,怡然作态,似在梦里吟哦。突地腰肢一扭,身下竹榻吱吱作响。又一扭,裙下粉白大腿偶作交缠,如同鸳鸯交颈。娥子藏着脸,吐气如兰,说:“三七,我腰下面,痒。”

三七嚅嚅地哼一声,“知道了。”仍旧捶背。

“三七,痒,你帮我看看。”

三七大窘,红脸.推道:“我不能看。”

女人生气,嗔怪:“除了我这脸.我其它的是不是很难看。”

三七还是那话:“娥子姐,我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