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大半年经历的精彩超过了我前面所有日子的总和,整理出来完全可以写成本小说骗钱用。有时候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得罪了哪位值日的太岁爷,惹得他老人家要再三地作弄我。接二连三的被打姑且放在一旁,很少进医院的我近期居然两次住进了这我极不喜欢的地方,且情况一次比一次危险。我想如果不是上帝见我太坏,还得继续留在人世间磨练和忏悔的话,我或许就再也不能睁开以前被杨伟称之为色迷迷的这一双眼睛了。
这次我昏迷了7天,在昏睡中我做了无数个离奇的梦,譬如有次发现自己置身于黑暗的大海里,我在惊涛骇浪中拼命游动,头顶没有一片星光,也见不到陆地的影子,我随着海水的起伏,身不由己的随波逐流,筋疲力尽,周围是一条条张大了口的鲨鱼,我发出一声声绝望地嚎叫。我也到过一个不知名的空间,那儿有个苍老的声音不停对我说:“孩子,你已经很累了,放下一切吧,我带你去个没有悲伤的地方。”这声音充满了诱惑,让我对他所描述的生活无比向往,如果不是我耳中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女孩的哭泣声,我一定已经答应了。这女孩的声音我很熟悉,就算是在昏迷中,我也立即肯定了那是林箐的声音。我向往没有苦痛和磨难的生活,但我怎能弃林箐于不顾,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伤心,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在林箐伤心的时候我一定要守候在她身边,哪怕我放弃的是天堂。于是我回答说:“不,我要陪伴我爱的女孩。”
说完这句话后我就醒了过来,而我病床边的林箐果然在轻声地哭泣。
我醒来的三天后,林箐告诉我说那天我的心跳突然变弱,医生已经向她下了病危通知书,她一急之下便忍不住哭了起来,没想到她这一哭,我的心跳竟又恢复了正常,而且居然睁开了眼睛。说这话的时候她对我的健康已经完全放心,在我耳边偷偷说:“看来你这坏家伙不欺负我一辈子是不会舍得死的。”
再过了几天我已经可以出院,这天隔壁病房的丁剑鸿虽然还坐在轮椅上,也决定一起走,回他的咖啡屋里去慢慢调理。我问过丁剑鸿为什么要突然去打曹阳,丁剑鸿淡淡应了句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我不是傻瓜,知道丁剑鸿说的是假话,曹阳以前和他并不认识,他们之间唯一有牵扯的只有小米!但丁剑鸿的反应也太强烈了,他对小米的爱,我想一定很深。
生活也许就是这样,爱你的人你不一定爱,而你爱的人很可能心里跟本没有你的影子,否则人世间哪有这么多的故事发生,那些靠写故事骗钱的作家们早饿死得一干二净了。我只能为丁剑鸿悄悄叹息,在这件事上,我无能为力。也再次下了我的第N个决心,此生一定要善待林箐!
在那次的打斗事件中,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咖啡屋里一片狼藉,再次证明了中国人的破坏能力相当惊人。据后来赶到的警察说,他们一进门就见到满地躺着人,差点以为**来到了中国。受伤较重的一起有50多个人,给这医院带来一笔不小的财富。一个护士小姐混熟了后在我面前迷惘地请教:“你们有钱人现在很流行玩这种刺激?”
我在住院期间警察先还来过几次,后来就再没出现了,因为没出人命,周阳又上下打点了不少,终于使事情无风无浪的过去。我想不通的是曹阳居然没有要求追究,这事上他没什么过错,况且那天他后来被丁剑鸿手下的一个侦探一棍子打断了条肋骨。
曹阳也住在这医院里,碰巧也正是同一天出院。我和丁剑鸿以及林箐走出医院正要上车时,曹阳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人群中有一个正是周阳。
丁剑鸿一见到曹阳就眼放异光,居然不顾自己还得算是个残疾人,转动着轮椅就想上前,看样子不能打也要去咬他一口。我忙一把拉住轮椅,叫丁剑鸿手下那开车来接我们的侦探不由分说把他抬上了车。以前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从来都是我比较冲动,而丁剑鸿较为老成,现在却完全反了过来,我想只可能是因为我和林箐相处久了,性格发生了变化,不是有句老话说近朱者赤么。
周阳见到我们忙走上前问怎么今天就出院?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干笑着回答住腻了,提前出院。周阳张开嘴还想说什么,那边的曹阳突然叫:“周阳,上车走了。”
周阳便愣停在我们车旁,似乎很为难,如果是从前,周阳一定会陪我们回去。我和丁剑鸿都不说话,就等着周阳做出决定上哪一辆车。曹阳又说:“你走不走?不走我们开车了。”
于是周阳对我很勉强地笑笑:“你们注意身体,我下午再来看你们。”说完,他没有看我和丁剑鸿,转身便进了曹阳的车。
回去的一路上,我和丁剑鸿,甚至是林箐都没有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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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的广州并没有多大的冷意,这座越来越现代化的大城市永远是四季不明,同时也好坏不分。广州来者不拒地接受了所有的垃圾和罪恶,报纸上报道的各类刑事案也有如城市建设一样,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发展着。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我感觉有点疲惫,喝了口茶,我自嘲地笑笑,或许是老了吧,这座永远年轻的城市已经不再适合我。
这个月里我在公司中收起了以前喜欢和下属嬉笑的脾气,狠抓工作中的纪律,由于我的威信很高,员工们都不敢象对付别人一样反抗,因此效率也得到了更大的提高。除湖南外,我还跑遍了其余所有的分厂,督促他们保质保量,一定要完成今年的订单。我的这些辛劳没有白费,生产一切正常,到月底一定能完成所有订单。当李月送上报表说今年的订单已没有多少后,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终于为自己在广州的事业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过几天,我会正式提出辞职。
这段日子我和林箐都很忙,我除了忙公司的事,还要经常去修建新厂房的工地上照看。林箐也不比我轻松,除了要排练她自己参加比赛的舞蹈外,又领着一群小孩子们参加全市幼儿园的年底汇报演出,总是忙到下午很晚才回家,搞得我们见面都几乎要先预约了。林箐对自己的比赛不是很热心,却很希望自己教的小朋友能在演出中夺得一个好名次,几乎是绞尽了脑汁调教那些猴崽子一样的小孩。今天是她们比赛的日子,林箐很想我能去看比赛,她对自己的跳舞水平和施教能力很有信心,曾说若是没有意外,拿过第一名应该没有问题,对她的推断,我完全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