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才刚过辰时,廷尉府吏便到了东市。
如今大汉审案可没开庭公审一说,林昊没法跟着去,只得嘱咐太史慈实话实说,目送他从店外离开。
虽说沿路来兄妹俩为这事已经商量过很多回,此刻真瞧见太史慈被带走,林缈还是不免担忧:“老哥,太史将军不会真被判刑吧?”
林昊闻言,宽声道:“放心,尚书令会有分寸。”
“那我们今天,就在店里等消息?”
“那倒不用,待会我们去城外看看那些正一教徒都在搞什么名堂。”林昊说完,便走回店内和李徽交代了几句。
将藤甲兵叫出客栈后,林昊便带着自家妹妹朝东门外行去。
林缈不清楚为什么自家老哥对道士这么感兴趣,但左右无事便在身旁一同出城。一行人走了差不多五里远,就瞧见前边河岸渡口处很是热闹。
有不下百人排着长队,在几个临时搭建的茅草屋外等着。排在最前头的进去没多久就会出来,手里不是多一张饼子,就是一碗粥水。
林缈两眼一亮:“老哥,这是在布施?”
“勉强算是吧。”林昊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眼前所见粥棚的确能算是行善之举,但未必是乐善好施。
真要布施,应该去一些流民聚集的地方。
像这种在渡口处给一些来往商贩、行人免费送上一口吃的,与其说是布施,不如说是有小恩惠宣扬教义吸纳教徒。
继续往前走,林昊这支队伍很快就吸引了在粥棚前维持队伍秩序,并且给众人介绍正一教的几名道士的目光。
看林昊盯着自己这边,而且明摆着要凑上前,站在最外头的老道士走出队伍,来到林昊身前,稽首道:“无量天尊,老道见过贵人。”
“道长有礼了,我与舍妹出城游耍,碰巧瞧见贵教在此地施粥,冒昧叨扰还望见谅。”林昊轻笑回应,目光依旧看向数丈外的粥棚:“如今天地昏暗,蓄养流民充作门客者多,行善布施者却少见的很,贵教教义难得啊。”
老道士见林昊对他们教派尊崇有加,顿时乐道:“贵人谬赞,我等也是为苍生略尽绵薄之力。”
林昊顿时颔首,一副我懂你的模样:“此言大善,只是不知贵教在洛阳可有教统道观?在下也好前去瞻仰。”
“这”
老道士闻言一愣,眼底闪过一丝尴尬:“我等修道之士居无定所,常年四处飘摇,除去汉中有天师道观外,在洛阳的落脚之地只是借宿于行馆。”
林昊点头,继续追问:“那不知贵教在洛阳的掌事者可在城中,在下有心向道,却未见哪处道派能像你们一样真正相助民众,今日一见还望能登门拜会。”
见林昊一副想要结交的口吻,中年道士心底不禁露出喜色。
他们奉命在各处设下义舍,可不就是希望借此吸纳一些有分量的信徒?
出山两年多,洛阳教众从当初寥寥数百余人发展至今,在民间的确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信徒,可在大汉士族群体中依旧显得薄弱。
加上前段日子太平道教那么一折腾,连带着他们正一教也受到一定牵连,若非天师与九卿之一的太常相善,他们能不能在洛阳待下去都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