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汉子嘿然道:“岂只十分照护,听说那魔王激战中还紧抱着美人鱼不放,他们两人珠联璧合,力敌无缺公子的困魔大阵,好一派恩爱默契的景象,啧……着实让人艳羡啊。”
黑衣少女闻言直是瞠目结舌,片刻方难以置信的道:“什……什么恩爱,兄台可别信口雌黄,我相信余姑娘绝不是那样的人,何况她早已心有所属了啊。”
白袍汉子神秘一笑道:“小姑娘,咱们说实话吧,你跟美人鱼肯定相识,估摸着还交情不浅,是不是这样?”
黑衣少女心里咯噔一下,无奈只得低头默认。
白袍汉子心中有数,当下叹口气道:“所以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妖女掩藏得再好,终归还是妖女,最后给那魔王带走,从此双宿双飞,昆仑派被她害得名声扫地,真是……唉……”
黑衣少女听白袍汉子言之凿凿,一时之间只觉心乱如麻。
白袍汉子又饮了两杯酒,这才叹笑道:“好啦小姑娘,我瞧你还是听我的劝,早点换一身装束,免得又被误会了,哈……嗝……小二哥结账。”
黑衣少女暗自苦笑,当下敛衽为礼道:“多谢兄台提醒,这一餐算我请了,还望兄台切莫推辞。”
白袍汉子辞让了几句,终究是由黑衣少女会了账。黑衣少女婉言别过,随后出门上马,匆匆离开酒肆。
上了官道纵马飞驰,浑不知过去几许时光,黑衣少女脑海中思潮翻涌,想的仍是方才白袍汉子所说之事。
江湖险恶,波谲云诡,唯叹世事无常,至于是非善恶,又如何分说得清?
尤其联想到自己,原本只是使性出走,结果却落得惨遭侮辱,恋人也不知所踪。
之后一腔意气远赴西陲,又迭遇诸多变故,虽说因祸得福、情动涟漪,无奈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倦了,累了,常听人说欲哭无泪,原来便是如此心境,蓦然回首之处,仍是家中的温暖最让人魂牵梦萦。
伤了,疲了,纵然已经成了行尸走肉,但能回家再听亲人一声关怀,那万钧重担都可放下了吧?
思来想去愈发困顿,只怪头顶的烈阳太过尽职尽责,初春时节都晒得人昏昏欲睡。
黑衣少女抬目观望,隐见前方现出一片松林,潺潺涓流蜿蜒而出,看来倒是个上佳的休憩所在。
黑衣少女登时精神一振,当即拨马下了官道,缓行片刻便来至林中。
顺着溪流走了百十步光景,总算寻得一处清爽树荫,黑衣少女径自下马休整,那匹黑色骏马也去往溪边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