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本来已经被擒下的江韵笙和庄立钊双双脱困,映日姬羞恼之余心中更生惊异。
庄立钊并未理会映日姬,只向范尊扬点点头道:“如今诸事俱全,只等你一声令下。”
映日姬闻言愈发精神紧绷,凛然沉哼道:“很好,以五敌五,你我双方正好一决雌雄。”
范尊扬微微一笑道:“师姑娘切莫误会,范某既然说要与你饮茶,又岂会刻意为难?哈……有劳庄兄动手吧。”
他这厢虽然说得轻松,映日姬却不敢放松警惕,四名美婢同样手按剑柄、严阵以待。
庄立钊见状无声一哂,径自打开手中提着的那只木盒,拎出一件黑沉沉的倭瓜状物事,仔细看来是一颗锤头的模样。
映日姬觑得分明,禁不住面色煞白,狠狠盯着范尊扬道:“你故布疑阵、调虎离山,终究还是突袭了雷鸣山庄?”
范尊扬微颔首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黄雀并不知道,自己早已被弓箭瞄准。”
“高大锤勇则勇矣,却还略逊霍兄一筹,这场败阵并不冤枉。”
映日姬听罢更加惊怒交集的道:“霍功?原来你是故意命他诈降!”
范尊扬淡淡的道:“表面易于攻破之人,恰好是迷惑敌人的利器。”
映日姬娇躯剧颤,显然忿恨已极。此时又见庄立钊伸手进入木盒,取出一只形制略小的方形锦盒。
范尊扬登时一怔,鼻翼翕动间攒眉轻叹道:“如此浓重的血腥气,唉……庄兄你实在是焚琴煮鹤了。”
庄立钊咳声道:“某家唯恐你玩火自焚,这些无谓之事也来不及多做处置,要怪便怪霍功未曾留心吧。”
范尊扬正自苦笑,却听映日姬冷哼道:“这并非高庄主的首级,看来你重用之人还是失手了。”
范尊扬点了点头,俨然赞许的道:“师姑娘果真家学渊源,精算之术天下无双。依这锦盒的尺寸而论,的确装不下高大锤那颗六阳魁首,但若是旁人的首级又如何呢?”
说话间庄立钊随手拨开盒盖,内中赫然是一颗披头散发、血污浸染的女子头颅。
映日姬打眼一扫,止不住悲从中来,咬牙间愤恨的道:“果然是蜜儿,你们当真可恶!”
范尊扬摇摇头道:“范某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真正动手的却是霍兄。性喜渔色之人多半薄情,这位蜜儿姑娘恁地天真情有可原,师姑娘也听之任之才令人唏嘘。”
映日姬难抑忿怒,当即厉斥道:“够了!——姓霍的淫棍如此忠心,当真不怕七日之后肠穿肚烂、化为脓血?”
范尊扬正声道:“范某已经对霍兄做下承诺,倘若七日之后不能保住他的性命,范某便与他共赴黄泉,此言绝非虚妄。”
映日姬大大一滞,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小雷却是恍然一悟,难怪这满腹黑水的“师兄”心心念念要自己引荐,原来是谋算着让师父帮他救人,这如意算盘可打得真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