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霸想了想,回答道:“照着目前的程度先继续练着吧,这时候丢下总是可惜。不过别再往前练,一定要先练好前面两式,千万要记住了!”
“恩。”
操练结束时,夜已经很深了,蛙声虫鸣也已归于沉寂。讨论完练功的问题,两个人又开始闲扯。感觉满身疲累散去时,钟诚倦意慢慢涌上来,听着杨延霸轻声嘶哑的声音,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
朦胧间感觉腿上被踢了几下,钟诚勉力睁开眼,便听杨延霸说道:“问你话呀,你就这样睡过去?这么个睡法,难道你也想病一场?”
“什么?”钟诚揉揉眼睛,使劲伸个懒腰,哈欠连天地问道。
“我说你马上就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钟诚沉默下来,良久才说道:“我爹可能就要走了,我也得跟着去……”
“去哪?”
“县城吧。好像是在县郊一个学校去,反正还是教书的。”
“你呢?”
“我去一中,离那个学校也不远。”
“一中啊,你娃还真能考上了?”杨延霸满脸疑问。
“废话。只是这个月也要看点书,不能上山去了。”钟诚信心满满。
“你爹倒是真做对了一件事,终于舍得走了哈……不过,那你的一亩三分田不要了?可是你娘留下来的咧。”
“去上学的话打理不了了啊!再说累死累活的照顾,还不够两个人吃。你要的话送你了,反正照我爹的说法回不回来都是个问题。”
“我要那些干什么?自己家的田地都荒了多少年了。说不定你们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把你家的田分得干干净净的。”
“谁爱要谁要吧。”钟诚满不在乎,却转头盯着杨延霸问道:“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看看吧,病好了再说。”杨延霸应付一句,又突然露出幸灾乐祸的笑,“你爹走了,那宝田寨那二十几个崽娃子谁来管哟!”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会有人来的。”钟诚躺在地上喃喃说道,转头看杨延霸面露古怪,问道:“你笑那么古怪什么意思?”
“我想着宝田寨要少了我们两家祸害,有些王八蛋会不会放鞭炮庆祝。”
“你都不是常出去的?也没见人放过鞭炮……”
“呃……”
……
一阵斗嘴扯皮后,杨延霸也感觉到了困意,钟诚便扶他进屋躺下。看着夜色下破旧乌黑的棉被,钟诚皱了皱眉,给他盖上,放下麻纱帐子,便准备回家。到了门口又听杨延霸嘱咐道:“路上小心蛇。还有回去记得洗澡再睡,不过别去溪水里泡了,水太凉。”
钟诚点头应了一声,带上门,在门外站了一会,深深吸口气,沿着夜色踏上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