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淡淡一笑:“哪里有这么多说法?有空闲你便来耍。既然来了便和她们一处玩会子,我乏的紧歇一会儿。”便打发了瓶儿出去。
瓶儿没有想到三两句话便要被打发出去,便起身一福:“奶奶是不是因为四少奶奶气着了?可要小心身子。婢子刚刚过来时,看到廊下还跪着水珠几个人,奶奶乏了正好也打发她们走吧,免得在这里也堵得奶奶心口发慌。”
红袖没有想到这个瓶儿居然敢管她的事情,看来当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不要说她只是沈夫人的丫头,就是沈老祖的丫头也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红袖压下心中的几分不快:“她们愿意跪便跪,愿意走便走,没有哪个让她们跪。”
瓶儿看了一眼红袖:“婢子也知道奶奶向来是最明理的人,行事也最公道不过;今日的事情,原本婢子不应该多嘴的,只是婢子得奶奶看得起,有几话却是实在忍不住的。”
“婢子也是为了奶奶好;虽然水珠几个人不是奶奶让跪的,但是奶奶不说让起她们便一直跪着,让人看到便以为是奶奶让跪的,还不让起来,于奶奶的名声儿也不好听……”
红袖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恼火:什么叫做她们跪上,自己不叫起?自己叫起就要代她们主子求情——她们主子闹也闹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如今不过是罪有应得,自己还要巴巴的为她求情,天下间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起身,走到了两步看向窗外的水珠等几个;发现她们几个都支着耳朵在听,有个丫头眼中带着十二分的热切:看来,这个瓶儿不过几句话,已经赢得了几个人十二分的好感。
“我虽然嫁到沈府多年,不过理事却没有几年;瓶儿是在夫人身边的,想来比我知道的多一些,此事依你看应该如何?”红袖脸上挂上了三分笑意看着瓶儿。
瓶儿在霜霜那里也是这样常常“指点”一二,完全是一副“钦差大臣”的嘴脸,听到红袖的话后,看看红袖的神色,当下便道:“奶奶就让她们起来。她们所求不过就是让奶奶去太夫人那里走一趟,奶奶去就是了;成不成在太夫人的意思,奶奶去了便全了名声儿……”
外面的水珠几个听到瓶儿的话,当真是喜上眉梢:就是这话,五少奶奶怎么能不顾忌名声一些呢。
红袖猛的放下了脸来:“掌嘴!”瓶儿当她是什么?她如果当真去为四少奶奶求情,日后也就不用在沈府当家理事了——还有哪个肯服她?
上位者,首先要有的便是威:无威,便不能服众,如何能做到令行禁止?当然也不能单以威行事,但无威却是万万不可的。
这瓶儿却是让红袖把威字扔掉。
而且,如果红袖不按瓶儿的话去做,便会落一个太苛、好记仇的名声儿;她几句话便陷红袖于不义,红袖如何不恼。
韵香等人早已经看瓶儿不惯,听到红袖说出掌嘴二字来,上前左右开弓打了瓶儿两个大嘴巴子。
瓶儿一下子蒙了,她跪倒在地上道:“婢子只是为了奶奶好,婢子的话奶奶听不进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
“为何?因为你胡言乱语,因为你不守规矩,因为你以下犯上!”红袖冷冷的看着她:“你一个奴仆之身,居然还教主子如何行事,你的眼中当我是什么?而且依你之言,我们沈家便不会再是沈家!”
“国无法、家无规都是大乱之像,赏罚分明才是治家之明举,你居然想让我们府中有错的不罚——人人都无敬畏之心,规矩二字便成空言、废话。……”
红袖先是长篇大论的教训了一番瓶儿:明着是训瓶儿,其实是在训水珠几个人。
“你一个小小的婢子,敢质疑太夫人和夫人的决定,敢对四爷不敬,你又何止是以下犯上!来人,拖出去打五板子,回了夫人明日打发她出府。”
就此,红袖便把瓶儿卖了。
瓶儿一下子便傻了。她在沈夫人的院子里,一直以为是明珠无人识,相比沈夫人身边的几个大丫头,只强不差;不过是运气不好,再加上沈夫人无识人之能,所以才让她一直屈身在小厨房做厨娘的帮手。
虽然后来升坐二等丫头,却还是在厨房里负责汤水,上房伺候的事情同她没有半分关系:她更是感叹沈夫人是有眼无珠。
后来终于轮到她出头了,以沈夫人的丫头去伺候沈二少奶奶,她当然是极高兴;而她在沈二少奶奶面前极力奉承,也让沈二少奶奶看到她的长处——如果不是几年前有人看出她的能干来,不是那人指点她,她能有今日?
一心感恩怀德,又极力卖弄她的聪明,在霜霜的隐忍之下她把自己看得太过高了:沈夫人的丫头,并不是钦差大臣,并不能令沈府的主子们都买她面子。
今天,她奉了那人之命前来,以为凭着自己是沈夫人丫头的身份,五少奶奶一定会听进她的话去;却不想碰了一个硬钉子不说,反而被五少奶奶立时就赶出府去。
到这时,她才自震惊的脑中想起了,那些她听来的五少奶奶厉害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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