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他如果一谢此事便板上钉钉——他就是史上最傻的那个蛋。
廉亲王很认真的看着沈妙歌:“贤弟,亲兄弟明算帐,你不能连个谢字也没有吧?我可是……”
沈妙歌不得已经躬下身去,打断了廉亲王的大逆之道的话:“谢谢王爷。”成全两个字他可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廉亲王大笑:“不谢不谢,兄弟相交何用一个谢字。”听得沈妙歌这一肚子的气,不是你应硬逼着我谢你,我会谢你?
他收了笑容:“不过,小王来不是为了此事;小王是为了王妃的病而来,贤弟啊,小王平日里没有什么对不住你们的夫妻的地方吧?”
这一下子沈妙歌的头疼了起来:这位廉王爷,当真是能胡搅蛮缠。
他也是聪明人,立时上前伏身低声道:“我的王爷,我的亲王,您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好不好?在下谢谢王爷了。”
廉王这是有所为而来,让他再兜圈子下去,吃亏的人只能是自己。沈妙歌立时叫破了廉亲王的心思。
廉王有些不快的看向沈妙歌:“小王正高兴呢,你怎么能打断小王的兴致?贤弟,你要知道,小王的目标就是要为祸京中——”他拉了长长的声音。
听得沈妙歌心提了老高。
“王公大臣们。”廉亲王说得很理直气壮:“我感觉我们两府交情不错,是小王不多的朋友之一,所以才特意前来寻到贤弟府上的。”
沈妙歌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敢情,我们交情不错,所以您才先来祸害我们家?
只是,他也只能忍了;对方是王爷不可怕,是太后最爱的王爷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位王爷脾气古怪,这位王爷他是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论,只凭自己心情好坏行事。
为了不给沈府寻麻烦,沈妙歌只得再次赔礼:“王爷,您就饶了在、饶了小弟吧;有什么事儿,兄弟之交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请王爷您示下的吧?”
他也是被逼无奈,才和廉王称兄道弟:廉王一次次的称贤弟,而且越来越重,他如果再不识抬举,天知道这位王爷会再寻他什么麻烦。
廉亲王终于又笑了,还拿扇子拍了拍沈妙歌的肩膀:“很好,不错。”他咳了一声儿:“有道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算是不能众乐乐,也要兄弟一起乐是不是?贤弟你有好东西却藏着,哪里如小王我这么待贤弟大方——你一句话,我连江……”
“王爷,您说得是什么东西?”沈妙歌的汗都要下来了;廉亲王今天摆明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请王爷您明示,小弟我立时给王爷奉上。”
“贤弟又来装傻,还是心意不诚啊;那么有趣儿的东西,怎么就给小王府上一份,而且还是让王妃那么不雅的一种?”廉亲王一面说话一面连连摇头。
听到这里,沈妙歌明白了:这当真是好心没有好报,他助了廉王居然被反敲竹杠!
只是此事他不能做主:因为东西是墨神医的,要问过墨神医才行。他一面应酬着廉亲王,一面使眼色打发心腹去后面传话儿。
廉亲王看到有人出去也知道是沈妙歌问此事去了,他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不过倒也不急在一时,便和沈妙歌闲谈起来,一副我今儿要在你府上用晚饭,说不定还会用早饭的样子。
王爷要耍赖,那还真就无人有法子;沈妙歌也只能苦笑相陪:满朝的王爷,不管内里如何,都很爱面子的;只有这位是什么也不论,只论他自己高兴不高兴。
红袖听说廉亲王居然是为此而来,笑着摇头:“都说这廉亲王沾不得,还真如此啊;”她打发映草去问墨大夫了,好在廉亲王也不是当真的恶劣不堪的王爷,如果墨大夫不同意,也不是不能打发走廉王的,只是不知道他又会想要什么罢了。
按着廉亲王的性子来说,反正不为难的事儿,他绝不会让你做!红袖终于领教了廉亲王的惫懒之处。
墨神医却不在意那些药,只道:“随意,如果还想要新样儿的,我这里还有,这几日无事又弄了几种新鲜样儿。”
听得红袖不知道应不应该笑:怎么净这么古怪人!让人把墨神医送来的药取出一半儿来,另外装到一个精美的匣子里,打发人送到了前面。
沈妙歌看到匣子松了一口气,把东西送到了廉亲王面前:“王爷,您请看一看。”
廉亲王打开匣子之后,细细看了各药的使用法子及后果,大笑:“好,果然不愧是小王的贤弟啊!”
他把匣子交给身后的人抱好,回头忽然又神秘兮兮的道:“你不会,再给旁人了吧?”他不问沈妙歌还有没有,只问他会不会给他人。
他断定沈妙歌还有存货;只是要用这些药来祸害人,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最好是除了沈府只有他廉亲王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