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贯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这才现,自己的眼前出了黑暗,还是黑暗。登时贯良心中翻起了无边的恐惧,这恐惧便如眼前这无边黑暗一般,无休无止的涌上心头。
贯良睁大着眼睛,望着前方,虽然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但贯良还是信步朝前走了两步。这一走,贯良才现自己已经不在地狱的牢狱之中了,这一现又让贯良惊恐莫名,他不由大喊道:“这是哪,我又怎么在这,童大哥,童大哥,你又在哪”。
黑暗之中,声音传向无边的远方,直到声音再也听不到为止。
黑暗不止是带来恐惧,隐藏在恐惧之后的是,深深的绝望,贯良在黑暗中胡乱奔跑了数步之后,内心便已经陷入到无边的绝望之中。没有光亮,那就意味着没有希望,一个人一旦没有了希望,那便是行尸走肉,离死不远了。黑暗中,便在贯良要放弃挣扎,坐等死亡之际,一个念头突然电闪般的出现:“我既然连地狱都到过,又怕什么死呢,不就是在黑暗中多走几步么”,这个念头在贯良的心中一闪现,贯良立即变得神朗气清起来,而伴随着他的念头,在前方不再是只有黑暗,而是出现了一点亮光。亮光虽然很小,但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却是显得那么的明亮,贯良看到前方的那一点亮光,心中不由的大喜,加快脚步,便朝那亮光奔去。
原来这阴阳界,便是考验一个人求生意志的地方,你求生的意志越强,便越能回到阳间去,如果你崩溃了,自然又回到了阴间,自然又堕入了那地狱之中。那日童城叫鬼卒将贯良抛入这阴阳界的时候,童城便在跟自己打赌,贯良一定能出去,所以才会将贯良抛入这阴阳界内,而现在童城显然是赌赢了,贯良已然找到了通往阳间人界的道路。
那一点光亮,随着贯良的走近变得越来越大,待贯良走到跟前之际,那光亮已经变得跟贯良的身形差不多大了。光与黑暗,对于人来说,无疑是光更加吸引人,贯良不知道自己穿过这圈光亮会遇到什么,但他心中绝对知道在这无边的黑暗中,自己最终便是一死。
黑暗还有光明,现在放在贯良面前的选择就是,要么跨过这光亮走向对面,要么就是在这黑暗之中另寻出路。虽然贯良的心中选择的光亮的那头,但谁又能给他保证,对面一定就是出路呢。贯良伸出自己的手,朝光亮处探去,那光亮便像水面一样,泛起了一阵涟漪,而贯良的手也没入了其中。
虚无,还是虚无,便像贯良方才将手插入光亮一样,感觉的是虚无,现在手伸过去了感觉的还是虚无。贯良在心头喊道:“算了,大丈夫应该搏一搏,人生一世,又能有几次向方才如此的抉择”,当下咬咬牙,贯良大步朝前走去。
彷佛是刹那,又彷佛是永恒,从这头到那头,或许只有短短的几尺距离,又或许是相隔在千里之外。贯良只觉的自己的身体,便像是无数人在牵扯一般,就在贯良感到自己便要被拉扯的散架时,一阵剧痛袭来,登时让贯良晕厥过去。
“我是谁”?贯良缓缓的睁开双眼,打量着四周,而心中涌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我是谁三个字。不过这略微的一打量,便让贯良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他现自己正飘荡在不知高若几何的空中,身边漂浮的白云,便若触手可及。贯良心中一阵惊奇,伸手抓向那身边的云朵,不过这一抓,他便现自己正急剧的往下掉,而刚才那伸手便能抓到的白云,离自己也越来越远。再往下看,地面上一条河流,此时看起来便像是一条蜿蜒曲折、碧绿可爱的玉带,而河上的小船,河边的人影,还有那碧绿的树木都一一闪现在眼前,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贯良口中“啊”的一声大呼,心道一声:“不好,恐怕我要掉下去了”,同时心中更是默念着各种大神的名号,求着菩萨保佑着自己最好掉在这河流当中,这样就不会摔死了。
地面越来越近了,没有料想当中的疼痛,贯良的身体在没有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又飘了起来。不过这一飘又让贯良心中一惊,在心中大喊道:“我是谁,难道我死了么,我又怎么在这里”。心中念头一浮现出来,贯良便感觉到自己的头一阵剧痛,接着心中便变得乱糟糟的,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半响,贯良才自问道:“我是死了吗,难道我真的是死了”。此时他心头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心中浮现的唯一的念头,便是找一个人问问。面前是一条碧绿的河流,河流不大,在河上几条渔船在河面上穿行着,而河边正有几个女人在浣洗着衣服,视线越过那几个女人,贯良便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村庄在这小河的不远处。
贯良走向那几个浣衣的女人,想去问一问这是哪,而自己又是如何在这。那几个浣洗衣服的女人终于近了,贯良鼓足勇气问道:“几位娘子,在下有礼了,不知道能不能向几位娘子问个问题”。
贯良自认自己问话的声音已经很大,不料那几个浣衣女子便像没有听到话声一样,自顾自的洗着衣服。贯良见那几个浣衣女子没有反应,思忖道:“难道自己方才的声音太小,抑或是河水的声音太大,她们听不到”。如此一想,贯良便走近几步,再次大声喊道:“几位娘子,在下有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