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外,已经快要彻底消逝的炮火声,少年早就充耳不闻。(2 / 2)

颤抖着的双手,离开了一直紧握的剑柄…

“啊…啊…”

缓缓退开的少年…理解到现在这一幕背后的另一层含义的少年…

终于明白了自己成为了什么样的存在——

“铛啷!”

再无力维系力量的右手,松开了那黄金的宝剑——陨落的剑身,与地面上的岩石轻微的碰撞声,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清晰。

鲜血的大量流失,让马克西米里安的双腿也渐渐疲软——

“咳…咳…噗——”

喷出一口黑色的…混杂着血液和内脏碎片的污秽,皇太子终于再无力坚持那绝不倒下或跪下的执着…

“…真是奇怪…明明身体上是如此的痛苦不已…”

缓缓抬起右手,徒劳的捂住自右肋处划开的巨大伤口——仿佛这样能够稍微减缓生命的流失一样…

“但是…内心却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

马克西米里安此刻脸上的表情,和那个一直冷漠,残忍,无所不用其极的毒道之智将…简直完全是两个人…

尽管笑容只是苦笑…满嘴的鲜血让这笑容更添诡异与恐怖…

却同样是…那么的温和——

抬起头,马克西米里安看向一脸苍白的路卡——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猜到这种可能性了吧…”

喉头蠕动着——少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你别说话,那会让伤势恶化的更快。”

——哈哈…整个躯干正中央的大量内脏被直接破坏…没有直接死去已经完全是托了身为实力者的强悍体质,和仅存的生命能量的福…

这种废话还有说的必要吗?造成这种画面的自己有说这种话的立场吗?

说到底——如果不是最后一刻理解到了的话…这个男人本来就是自己立志于此斩杀之人吧?

那是理所当然的啊…那当然是理所当然的啊——作为“敌人”…不得不这么做不是吗!?

看着路卡的表情——马克西米里安凄惨的笑道:

“呵…还是你认为…以我的人格…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真相’?”

真的是“不可能的真相”吗?

啊啊…的确如此…自己确实知道某件“内幕”…

甚至于,这件内幕——正是由这个男人亲口告诉的自己——

如果以自己对“他”和“他”的理解…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吧?

因为那个笨蛋,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吧…?

因为这个男人,绝对不会为了那个笨蛋做到这个程度才对啊!!!!

无法忍耐的怒吼,从灵魂的深处放出——

“…为什么…你会做到这种地步…你Tmd完全没有自己的**吗!?!?”

“不认为!?我从一开始就不曾相信!!!”

“那个我在西北集团军时一直看着他的马克西米里安…没可能是那样的男人!!!”

但是为什么…会带着哭腔…?

那是因为少年…

总算明白了——

究竟是谁,让马克西米里安.莱泽.亚诺尔站在了“格雷尔侵攻军总帅”的位置上…

------------

七曜历1177年…

那是距今25年前…整个大陆还远远未进入导力技术相对达状态的年代…

埃雷波尼亚帝国…帝都彭德拉贡…皇宫别馆——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陛下…陛下!!!!出生了!!!!!而且…又是一位皇子!!!!!”

紧接着,诸如此类的呼喊,在整座别馆的每一条长廊回响…

“啊啊…是这样吗,很好…我明白了。”

而正待在无比豪华的休息室内,那诸人呼唤之为“陛下”的壮年男性,更是第一时间就了解到了事实——

嘴角似笑非笑的抽搐了一下,当时已经登基为埃雷波尼亚帝国皇帝的尤肯特.莱泽.亚诺尔,点了点头,略微有些敷衍的回应了侍从的报告:

“那么,具体的情况,就由你们来安排吧…我一会儿就过去…现在就退下吧。”

接着——等到侍从退出房间,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从这个孩子即将出生时就一直持续着的,不知道是烦恼还是焦躁的表情。

“确实,这也不失是一个办法…但是假如这样做的话…可能反而会在以后引起大麻烦也说不定…尤其是当这个孩子长大后,通过某些手段了解到真相的话…”

缓缓站起身,在房内来回渡步,尤肯特的自言自语,在无意识间脱口而出——

“毕竟虽然现在皇后还没有儿女…但不能排除以后生育的可能性…到了那个时候,因为‘亲生’与否的问题…真是任性的女人,皇太子的身份是那么容易换人的吗…”

似乎因为头疼而用手掐住额角,他续道:

“可如果她一直不生育…那么身为皇后本身的立场也就岌岌可危…哼,真是狡猾啊…但是为了那她的亲族对皇室的支持,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吗…”

大概是因为并没有防备吧…尤肯特即使并非不知道他的存在,却也一时之间忽略了其存在——

没错…尤肯特的话语中,其实透露出了一个信息…一个皇室内部…以“未来的权利”作为筹码进行的一个交易…

一个除了这个国家位于最高点的两者外,其余人只能作为无力反抗的对象,默默接受一切的“交易”。

——而这一切信息…都被这个房间内,另一个,小小的皇室成员看在眼里——

——他就是和刚刚出生的这个孩子系一母所生…尽管在尤肯特的诸子中年纪最大,却由于庶出而没什么人会去关注的…

马克西米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