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天想了想说：“眼下大殿下与太子殿下已经势同水火，他们二人之间的争斗已经由暗转明。不过，大殿下虽然有些急躁，但也不至于行刺太子吧？”

卫懿宗点了点头说：“继续说。”

“这次行刺太子，着实有几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其一，刺客如何能轻易潜入太子寝宫而不被暗桩发现？其二，刺客若真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太子寝宫，又为何轻易就被侍卫击杀？其三，若真的有意至太子于死地，为何不多派几名刺客同时行动？其四，这次行刺若失败了，那么太子身边必定会加强防范，以后若在想行刺，岂不是难于登天？”

卫懿宗不住点头说：“不错。”

“除了这四点让人不解外，还有一点让人不解。大殿下与太子明争暗斗，如今几乎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了。如今太子遭人行刺，大殿下必定是第一个怀疑对象。大殿下就算再笨，也不会做此等引人注目的举动。因此，老奴以为，行刺太子之事必定与大殿下无关。”

“哼。”卫懿宗冷哼一声，“你这个奴才，记性倒不错，连吴德的口气你都记住了。难怪朕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吴德在跟朕说。朕没说错吧？”

竺天呵呵一笑说：“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啊。这番话都是昨日事发后，铁将军大人说给老奴听的，说是皇上也许会谈起此事。”

“唔……”卫懿宗点点头，“吴德还说什么了？”

“哦，他还说，既然不是大殿下，那么必然是长公主。刺客由长公主引进宫来，完全可以避开暗桩不被发现。而行刺的目的并非真的要取太子性命，而是逼大殿下提前与太子翻脸。两人一旦翻脸，那么他二人之间的争斗会彻底公开化，而且冲突会上升到另外一个层面。而皇上您为了避免引发内乱，就不得不采取措施来遏制他二人争斗。这样一来，皇上就无法分心再去注意长公主的行动了。”

“分析的一点都不错。正因为如此，朕才会急着让你火速带吴辽进宫来。”

“可老奴本以为皇上是要把吴辽派到太子身边，让吴辽名正言顺的帮太子。”

卫懿宗叹了口气说：“不错，朕原先就是这么打算的。可谁知出了安平这档子事，这才让朕改了主意。”

“可是皇上，您将吴辽派去监视长公主，这不是大材小用了么？”

“所以说啊，你是不明白朕为什么这么做的。吴德也不会明白。”

接着，他又向自语，又向是对竺天说的：“你们都不会明白的。将吴辽推给太子，也许是个稳妥的决定。但也许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朕现在不能把吴辽当成利剑交给太子，然后教他怎么使，朕只能把吴辽当成匕首，直接刺向对手的心脏了。太子和大皇子相争，胜算比较大，但若与皇妹相争，恐怕必输无疑。论心狠，太子还是嫩了些啊。”

“皇上您就不觉得这样安排的话，对吴辽有点……”

“朕懂你的意思。朕也明白，吴辽将来是个可堪大用的人才，现在这样的安排对他多少有些不公。不过，正因为他将来要堪大用，若让他一步登天的话，年轻人难免会骄纵。现在也算是给他一番历练吧。”

竺天一躬身：“皇上圣明。”

卫懿宗忽然笑了笑说：“吴德生了个不错的儿子，虽然长相跟吴德年轻时候很像，但性格完全像他母亲。不过，要是真犯了倔脾气，还是跟吴德一样。哈哈！”

竺天也跟着呵呵一笑说：“皇上似乎很欣赏他。”

卫懿宗眼珠子一转，脸上带着一丝坏笑说：“竺天，你可曾见过安平有受了委屈却不敢声张的时候么？”

“没有。说实话，在宫里，老奴最惧怕两个人。一个是长公主，还有一个就是安平公主。”

“啐，你个老奴才，难道你不怕朕吗？”卫懿宗笑骂道。

“皇上是个讲道理且大度的人，就算有时候不小心冲撞了皇上，皇上也不会多加计较。而长公主除了惯用手段和心机外，她对天下所有人都一样冷漠。安平公主则太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要是得罪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嗯，说的不错。朕身边敢这样说话的人，除了吴德也只有你竺天了。”

“皇上这样说，真是折杀老奴了。”

言毕，二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