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初,臣下属的一位军官在阿勒古河突围时得过一个差不多模样的镯子”
“嗯?”东元皇帝的声音更见疑惑。“去年就有过缴获?朕怎么会没听说?”
坐在右首的萧坚不安在座椅里挪动了一下。商成抢在他站起来作辩解之前先说道:“禀圣上一一不是缴获的战利品。当时臣的队伍是趁夜突围”他就把当时石头找到镯子的前后经过都叙述了一番,末了说,“因为只有半截断臂,根本无法确认敌人的身份,所以到莫干寨之后就没有给赵校尉请功,也没把那镯子当成缴获。”
“那个镯子现在在哪里?”
“没了。”
没了?殿堂上突然安静下来。好端端的金镯怎么就会没了?
东元帝神情萧瑟地长叹了一口气,无比惋惜地说:“可惜,太可惜了唉!”不知道是在感慨赵石头的功劳,还是在凭悼那个被匠人融了的金镯,他又咂着嘴唇轻轻叹息一声,才又说道,“子达知道这物件的来路不?”
商成踌躇了一下,说:“启圣上一一臣臣冒昧揣测,圣上手里的镯子,或许就是九月中我燕山卫军在留镇的那个缴获。”
东元帝眼中倏地闪过一道光。他深深地凝视商成一眼,很快又把目光收回去重新落在镯子上,审视良久吁了口长气,喟然说道:“你的眼光不错,这确实是燕山卫六百里加急传送到京的东西。张绍能干,竟然从俘虏嘴里查出了这东西的来历一一这是突竭茨王族才能佩带的物什,叫舍骨鲁;张绍他们打死的那个突竭茨人,是东庐谷王的第四子苏乌。”
商成的神色一下就变得无比黯淡。他现在把石头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把这家伙一把手捏死!唉,他早就猜想这镯子稀罕,最少也是突竭茨大贵族才能拥有的东西,说不定还是突竭茨用来辨识王族身份的证明。他劝过石头好几回,让他务必要把镯子留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大用场。可谁料想石头嘴上答应得好听,没过身就想把东西送给他那个相好。虽然那女的还算懂事理,见这东西太贵重,压根就不敢收,可石头嗜赌,扑铺里输急了眼就把宝石都撬下偿赌债,最后连镯子也被他卖进了金银器作坊。现在好了,总算知道镯子的来历了,可石头手里的镯子也没了,连带着一份大功劳也长翅膀飞了
看着东元帝手里的金镯,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活该这狗东西倒霉!让他赌,让他玩女人,让他听不进去劝告!
恨铁不成钢啊!
他使尽浑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愤懑,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