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当下把义父卫汉的姓名说了。武帝听得一震,满眼放光地走到卫青身前,拉住卫青之手道:“原来乃先朝时将军卫汉之后,难怪如此英气逼人,龙凤之姿。”卫青一窘后道:“草民无甚奇特之处,本事更难及义父万一,不堪陛下此夸。”
“哈哈,此方为真豪杰也,怀壁而不自夸,联今日实为开怀,得遇文武之英俊。”当下放声大笑。东方朔与卫青对视一眼。心中对武帝好感又增几分,想不到武帝是如此重才爱才之人,实具圣君之风。
笑毕,武帝问东方朔道:“喔,汝等言欲单独见联面奏,所为何事?”东方朔忙从怀中取出卫汉之奏折,捧至武帝面前。
武帝观之半刻低语道:“竟有此事,看来联果非多虑。”原来卫汉在信中把那神秘盐铁一案全都详细写上,并附有自己的猜测,提醒皇上留意。另外还为东方朔说了几句举荐之言。
只听武帝看完接言道:“哼,联一向对皇叔亲善,但其却对联不恭。若非念先帝之谊早排其势,不想反增其野心,他日若真反联,擒而除之,当非我所愿。”言下颇为感慨,两人也知此乃宫廷皇室之内事,不便出声。但骨肉相残,定不好过,一时无言。
半响后,武帝自语道:“寡人自登基始,夙夜忧民忧国,以天下为己任,然天下又有何人体谅联之苦处!唉!”言之脸有郁色。东方朔躬身道:“陛下无须伤感,以陛下之劳作为国,日后必为子孙敬,一时之挫必不可少,成大事之人莫不如此。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吾见陛下施新政已知胸怀宏图,安邦定国,虽不知帝如何看待异族匈奴之事,吾却料陛下必有雄心大略之谋。”
武帝听后一震道:“真乃神人也,汝且先道谋奴之策,以印联思。”“草民遵旨。”当下东方朔把曾和卫青说过的那一套霸业揉王业的理论重述一遍,讲得滔滔不绝,义愤激昂,卫青也在旁支持其论。
且看武帝,只听得张口瞠目,心弛神摇,听东方朔言毕长声大笑,声振梁柱,右手猛向桌面一拍。东方朔心中正感愕然,却闻武帝高声唤道:“来人,与联上酒。”左右太监也觉不解,但依言奉上。
武帝伸左右手分牵两人,走至桌前盘地坐下道:“太让联兴奋了,此等强武破敌,一雪国耻,振我汉威之志,联早有之。但从没有人与联如此豪言,今得遇知己,胜王庭千人矣。今定与尔等尽酒消怀,不醉不归,喝!”
两人见武帝如此振作兴奋有些意外,但也非一点猜不到。毕竟东方朔早已预言武帝乃雄才大略,一代雄主,不会任由那匈奴长期作恶,今听其言果然如此。
卫青酒量甚豪,倒不为惧,更令武帝喜欢,但东方朔数盅已半醉,满脸通红,但偏不退让,仍举杯猛浇。
“好!好!上天佑联,送汝二君,破奴之事,指日可待。鼠辈匈奴,当联驱尔之日,定识联威。”再饮一会后武帝立起身来,借着醉意手执一剑身子微晃地走到那地图前上方,奋力一送,剑风嘶呜,直插那匈奴王庭之地,颤而良久……
原来那汉武帝实为一代雄主,胸怀大志,从小已存驱奴振汉之心,对先皇和亲绥靖媚敌之举甚为反感,但亦知先祖以往碍于国力之限才不得不如此。但如今见大汉国力日蒸,朝庭之大臣仍畏头缩尾,维持旧议,心下郁沉不平已久。得遇东方朔、卫青两人与己心思相符,不由龙顏大快,放荡舒怀。
再喝一巡,武帝粗声道:“要破那匈奴尚待时日,但今定下此霸业国策实乃英雄所见略同。来,与联再饮,哈哈!”两人应声举杯。
稍停,武帝又道:“今虽不能早刃匈贼,但联心下早想一试驱敌之快。选一日子你等陪联至城外狩猎如何?那帮老朽总拗联愿,今偏出外一游,以释闷意。”
言毕再道:“来人,赐东方朔中郎之职,常侍联旁,以辅朝政。”东方朔闻之醉意一醒,没想到武帝竟突然封官,高兴不已,忙跪下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