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杨府后,杨易先被母亲唤去问话,估计也是头一次出去求学,不问学习上的事,反而问一些琐事,令杨易烦不胜烦,一问就是半个时辰,杨易忍住不住,借屎遁跑了,而玄鱼却留了下去,将事无巨细地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林林总总说出来,宁雨织静静听着,时而锁眉,时而展颜,想着自己儿子总算把那个大才女给勾到手了,什么明大公子,跟自己的儿子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还敢造谣侮蔑我儿子!
当杨易回来时,宁雨织已经换了一副脸面对他。
等杨易坐焉,宁雨织上前问:“儿子,那个王小姐怎么办?”
杨易很不解:“什么怎么办?”
宁雨织一脸严肃道:“总之你不能做始乱终弃之事。”
这话从何说起,杨易顿想了想,望了眼玄鱼,大概明白了关键,杨易十分纳闷,先不说这些事真实程度如何,在这时代有几个男人称得上始乱终弃,娶就娶了吧,总不能休了吧,休了人家还能活吗?等于逼人上死路,这种事没几个男人干得出,多一个也不碍事。
“娘,现在还谈不上这些问题,你就安心的待产吧,别瞎操心了。”
宁雨织坐下来,想起了一件事,道:“你爹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爹去哪了?”
“听说是去赴黄太守的宴会。”
杨易回想起了那位黄太守的儿子,如今在苏州为官,父亲每次到苏州行商像是要经过他的眼皮底下,甚至要与他正面接触,这次又是赴宴,接触得有点多,这种趋势来杨易来说很不好,似是有点刻意性。
曾经几年前他们就好象对杨缜父母心怀恨意,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忍了几年时间,憋都憋坏了吧。
“父亲因而事去赴宴,有没有明说?”
“是老爷要去赴宴,顺带着他也去了。”
杨易正想,一名下人端着一盘棕子走了上来,摆在桌面上,杨易不知突来的棕子是什么回事,只记得逢年过节才做棕子,还这么大一个棕子两个吃都有余,不上饭菜却先棕子,还备了筷子,应是供人食的,杨易对农历没什么概念,更不可能知道阳历,名符其实的不知今夕何夕,活了十几年都改不了这毛病,每次都叫来绿纽问今天是什么日子,而后绿纽就用很古怪的眼神回答着,久而久之她也见怪不怪了,虽然她小时候读过几年书,反而没有一些农户百姓们记日子这么来劲,每次都要经过郑重思考才得出时间来,其实杨易一直就问错了人,这问题应该去问他母亲,专找个一知半解的丫头实在勉强了点。
“今晚吃棕子?”杨易愕然道。
“今天是端午,你吃一点吧,我已经吃过了。”
端午节可是记念姓屈那位爷们的,这时代的历史上的确有过那么一位姓屈的爷们,有过同样一段经历,还有那首离骚,同样是脍炙人口,让人怀谨,但这似乎不构成影响杨易今天去书院的日子选择吧,好选不选居然会选在端午节,毕竟也是跟清明重阳差不多的节日,是不是有点随便?还给女孩子互换信物,太特立独行了。
另外,父亲去赴宴也是与这日子有关,据说今天是黄太守的大寿,很会挑日子,在端五节大寿,估计今晚可能会不醉不归,那酒气宁雨织最闻得,怕他会太晚回来,宁雨织原本打算等,但今时不同往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需要早睡,一点也马虎不得,今晚也得一个人睡了,晚归就得去隔离房间,一身酒气的杨缜也不敢有什么异议,酒后失态就另当别论,一般都会在宴会上喝过醒酒茶才回来,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杨易肚子也饿得慌,当下就在母亲的注视下吃了一大个棕子,糯米容易吃腻,里面的一块块大肥肉除了香,口感还可以,是富贵人家才吃得起的肉馅棕子,吃完了宁雨织再唤来下人端走,算是过了一个节日的形式,再喝了一杯水,还在渴着。
“慢点吃。”宁雨织再端来一杯水,伸拍了拍杨易背心,觉得他今天应是饿坏了,便问:“中午没吃东西?”
杨易才顿住道:“没,没胃口吃。”
话儿才说完,宁雨织就听得不乐了,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不吃东西,饿杯身体怎办?便伸手一戳杨易额头,说出的都是千篇一律说教话,连带着今天在书院犯下的事都一起责怪了,别人家的孩子这般年纪不是成家立业就是金榜提名,唯独自己的儿子还在家,没有怨言是假的,到这年纪连自己身体都不会照顾,身体是自己的,连自己都不重视,谁来替你重视?
杨易摸摸额头,道:“娘,你儿子我大器晚成,不要拿我跟别人比较。”
宁雨织给一个白眼,没话再驳,只叹了口气,神情一下子沉了下来。
杨易忙道:“娘,保持良好状态,别影响了胎儿。”
两母子坐在同一张桌子,兴许是杨易刚入书院的种种令她多出了桩心事,每每想到,总是有一块石头在心中压着,比往更甚,杨易看出了她现在情绪容易起伏,暗骂自己乱来,没考虑母亲怀孕期情绪极不稳定,稍微一点小事便会憋在心里。
宁雨织心里抱怨,嘴上道:“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洗洗睡吧。”
杨易现在是句句斟酌,生怕惹了她生气,这一气可不是小事,大小都影响,为了将来的弟弟妹妹健康,他这段时间要安安分分做人了,起码表面上要继续乖巧下去,样样顺着她,心想这还是可以做到的。
晚上杨易沐浴回房间就,看到被子都被叠盖铺好了,那手势却不是原来的,难道今天绿纽没有给他做?因杨易已经熟识的绿纽的方式,现在发生一点点的改变都让杨易给察觉出来,后面就窜出来一个人,赫然是撷菊,笑嬉嬉朝杨易笑一笑,再微微一福。
杨易差点没被吓到,莫不是心理素质比较良好,刚才一脚踢过去都很难说,责怪道:“躲在这干嘛?”
撷菊焉然道:“侍侯少爷呀,今天轮到我了。刚准备走就听见少爷回来了,只好先躲着。”
问题是没必要躲起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莫非……要来给少爷泄火!邪恶啊,杨易不敢想下去,看撷菊样子扭扭捏捏,看上去有几分可能性。
杨易来到床边坐下,望向撷菊,看她是不是真不打算离开,不离开就说明真有一点意图不轨。
可时间在慢慢流逝,撷菊不见动静,就这样悄悄站在那儿,也不知打算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