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爬城的士兵把云梯一扣在城墙上,然后顶着盾牌就向城墙上爬去,另外的士兵则顶着厚厚的牛皮向城墙上放箭,一边压制城头上的守军,一边替己方爬城的士兵赢得有利时机。
而城墙上的守军也是一边清除搭上城墙的云梯,一边把滚木、擂石、以及火油滚粪的杀伤力强大的武器向城下倾泻下来。
不时有人被木头和石块砸中,若是没有伤到要害,他们就一边发出呻吟,一边继续作战,若是被伤到要害,有的人还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有的人干脆一声不吭就此死去。
被沸油淋中的人,则是皮开肉绽,他们失去了作战能力,一时却死不了,在城墙根下不停地翻滚,连声惨叫,声音凄惨无比。
而至于滚粪,则是曾孝自己出来的。他事先找来人畜的粪便,加入草鸟头、巴豆、皂角、砒霜、砒黄、石灰等物放入锅中反复煎熬成汁,遇到敌人舀上一勺淋去,可以穿透铁甲,然后顺着肌肤溃烂进去。被滚粪淋到的楚军,纷纷惨叫着跌倒在地上,跟着伤处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溃烂,被淋到的楚军士卒发出不死人声的凄惨叫声,闻之令人心寒。
小萍和小莲看着己方的士兵一个个倒在了襄阳城下,面上都是不忍之色。小萍道:“小姐,不能这么打下去了,我们的伤亡太大了,这才半天,已经打光了一千人了。我们的将士可禁不住这么折腾啊!”
丁盈皱了皱眉,道:“我们时间有限,被我们引走的那部分敌军很快就察觉的,等到他们赶回来,我们就再没有什么优势了。必须速战速决才行!传令王平,让他把北门的攻击也给我加强。把剩下的投石车也用上,我就不信,全线出击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随着丁盈攻势的加强,襄阳城东门北门的压力同时增大了,守军的伤亡也开始直线上升起来。坚固的襄阳城墙已经有几处被楚军的投石车砸得露出了豁口,所幸城墙上的备用物资齐全,很快将豁口给堵上了,另外,有几次楚军的士兵都从云梯上爬上城墙,被守城士兵一个冲锋才逼了下去,但随着不断有敌军爬上城墙,守军的士气开始逐渐低落下来。
丁盈的敏感的战场嗅觉察觉到了唐军的士气的低落,她一挥手,身后的战鼓声再度隆隆响起,又一批生力军投入了战场中……
此时,襄阳城中,乐阳闭关的静室。
乐阳端坐静室之中,五心朝天,摒弃杂念,万念俱灰,置天地万物如虚无,意守灵台,顿觉已融入浩淼广宇间,己身不复存在,渺渺感觉自己如同宇宙同在,念在九十九层天上,而不觉其高,意在九十九层地下,而不觉其深,思至上古茫莽洪荒,而不觉其久远,存未来千秋万代,更不觉其莫测,斯时意念纵横经纬天地间,无所不在,无所不至。
乐阳在两天前顿悟到,自己无法熟练掌握死魂曲的原因不一定就是因为自己的内力不足,很可能是自己对这支曲子尚没有真正的解。俗话说,琴为心音,乐阳认为,只要自己能够从心上真正明白琴曲的意思,而自己手中奏出来的曲子也真正能够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的话,那绝对不像大悯和尚和玉音老道说的那样,被伏羲琴所支配。人御物,绝对不是物御人!
他独坐在静室中,慢慢把自己的心神融入到《死魂曲》中,不存畏惧,不存担忧,无悲无喜,无忧无乐,渐渐地,他达到了无相神功中所说的: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地步,同时对琴意有了更深的体。看来,琴艺和武功也属殊归同途。随着他对琴意解的深入,他的无相神功在一定程度上又精进了。虽然依旧是第十三层,但是其中的质可能有了一定程度的变化。
乐阳闭着双目,微笑而坐,双手轻轻托在胸前,伏羲琴在他手掌上空静静悬浮着。乐阳没有别的动作,伏羲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在乐阳的心中,正是有旋律在流转,他和琴之间,无声地交流着。乐阳的周身涌起淡淡的金黄色彩雾,自上掌掌心劳宫穴,足心涌泉穴冒出,而自头顶百穴进入身体,循环往复,他此时已是虚空而坐,真气下冲,支持着他的身体,周身金光缭绕,情景甚是奇异。
循环了十二个周天之后,金色彩雾嘶地一声轻响,从乐阳的全身汗毛孔被吸入体内,进而不再出现。虚空而坐的乐阳缓缓落下地面,跟着,他睁开双眼,双眸中异彩流溢,神光湛湛。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