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道了声“是”，行礼退了下去。乐阳道：“娘娘心情不好，是因为陛下最近很少来探望娘娘吧？”

张婕妤点点头，“先前哀家尚未患病之时，圣眷之隆，宫中除却尹德妃外，不作第三人。陛下不知有多么疼惜哀家，而最近却很少过来，是在心里面已经冷落了哀家吧！”

乐阳问：“那娘娘知道原因么？”

张婕妤苦笑一声，道：“是因为哀家不能尽一个女人的职责呗，圣上即便是年纪大了也还是有那种需求，可哀家因为这场病不能与圣上同房。谁总守着一个只能看不能用的花瓶呢？哀家先前以为，先生说的三个月并不长，可现在才过了一月有余，哀家已是度日如年了，或许等到三个月后，皇上早已把哀家忘了吧！”

乐阳沉思不语。

张婕妤继续道：“对于一个宫内的女人，最可怕的就是失去了皇帝的宠爱，那个时候，她将一无所有……”

乐阳打断了她的话，肃然道：“娘娘，你认为皇上还能活多久？”

张婕妤一窒，“你——”

“人活七十古来稀。皇上已经有六十了吧！婕妤娘娘你，他还能活多久？婕妤娘娘今年才二十几岁吧，即便是你依旧得到皇上的宠爱，又能再享受多久？皇上一去，娘娘的福运也该到头了吧？”

张婕妤低头不语。

“娘娘，你为何不留一个好身体呢？你的人生还有一多半没有过去呢？只要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又何必为了这不一定能持续多久的宠爱而不顾身体地去争夺呢？”

张婕妤娇躯一震，她抬起头来，定定地注视乐阳一阵，忽然站起身来，起身向乐阳施了一礼道：“多谢先生指点。”

乐阳站起托住她的身子，道：“娘娘明白了吗？”

张婕妤点点头，道：“能够如此指点哀家的，先生是第一人，能这样关心病人的大夫，先生亦是第一人。先生说的话，哀家句句铭记在心的。”

乐阳微微一笑，道：“娘娘言重了，快些请坐。”

“先生坐。”

两人方欲推让，此时才意识到，两人的手是相互握在一起的。

乐阳呆了一下，急忙松开自己的手，张婕妤也是为之一怔，也是满面通红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