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将人活活疼死的痛感，加上神经的高度紧绷，纵然是铁人也扛不了半个小时之久。

耳畔的危险警报声已不知响了有多久，可欧阳凡仍在苦苦咬牙坚持。

此情此景，尚不论萧雨歇、林璇和小强几人，就连直播间里与欧阳凡素不相识的两千万观众都纷纷泪目。

何以至此啊……

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他……

围攻欧阳凡的国服高手之一赫然是萧雨歇的亲哥哥今宵别离，此刻他再也顾不上“亲敌”的后果，几乎是吼一般的朝欧阳凡喊道：

“万剑一，放弃吧！逃去国外，逃得越远越好！”

现实身份是国安局特派员的七夜斩向欧阳凡的匕首也不由得放慢了几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看看身后那栋楼里的肮脏，自己拼死守护的东西真的值得么？

……

现实世界里，戴着游戏头盔的欧阳凡鼻腔早已溢出血沫，似乎下一秒便会猝死。

一旁的重楼再也不顾上整个暗网势力为了做空魔都集团而投入的万亿资金，眸光不住颤动的同时，亦是抬手摘向了欧阳凡的游戏头盔。

然而欧阳凡一心分作两用，抬起现实世界中的手臂，颤颤巍巍地扼住了重楼的手腕。

重楼能感受到，欧阳凡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已虚弱的甚至不如三岁小儿，她轻易便能挣开。

但重楼终究还是没有选择摘下欧阳凡的头盔，重楼明白，欧阳凡和她，其实是同一类人。

……

君临城内，已然变成血人的欧阳凡反应渐渐慢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欧阳凡已然到了弥留之际。

在经历了时间如此久的高强度精神负荷之后，接下来不仅游戏中的欧阳凡会死，就连现实中的欧阳凡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南海花少趁机用出波动爆发将欧阳凡身形炸得倒飞出去。

“哈哈，你看看你，多像一条狗啊！你会和那李晚风一样，咬了主人的狗终究是会被主人打死的。”

视线逐渐模糊的欧阳凡猛然想起，袭人暖游戏生涯中的最后一次阵亡，正是被强制下线后死在了南海花少这样的宵小手里。

然后于现实中，被那些人像杀一条狗一样从楼顶上推了下去。

这是骄傲了一生的袭人暖的悲哀，也是忍辱了一生的欧阳凡的意难平。

欧阳凡不明白，为什么现实中他们被那些人大行剥削之道，到了游戏里，他们还是不能得到最起码的平等。

欧阳凡不明白，当初说好的先富带动后富，为什么先富之人不仅没有履行约定，反而在人们拼尽全力想要后富时处处打压。

欧阳凡不明白，为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时至今日仍然只是句口号。为什么正义永远会迟到，甚至正义永远会缺席……

或许正应了那句古话，“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人间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太多的人在沉默中选择了妥协，可欧阳凡想说——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