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陈宇在用过饭后,就独自离开了客栈,径直向咸阳宫而去。
在这个年代,城市的规模远远比不得后世,哪怕是作为大秦国都的咸阳城,也不过是比其它大郡多了几分威严罢了。
要想前往咸阳宫,根本不用向人问路,抬眼就能看到巍峨城墙和庞大的宫殿群,还有巡视的士卒。
就连大名鼎鼎的阿房宫也清晰可见。
对于这传说中的阿房宫,陈宇还是比较好奇。据说里面关押着六国皇室家眷,也不知道多年过去,她们如今是什么样子了,是垂垂老矣,还是依旧为复国而隐忍?
只可惜不论如何…她们都注定会和这巍峨殿宇一同葬身火海,魂归故里。
好在后世还有一篇阿房宫赋,也算提起了她们吧……
在陈宇思维发散的时候,不知不觉也随着人流临近了棘门,然而就在他独自向咸阳宫内而去时,身前顿时就多出了数根长戈,锋利的尖刃在阳光下寒光四射,似乎只要再前行一步,身上就会多出几个窟窿。
陈宇面不改色,面向走来的男子做了个稽首道:“贫道徐福,有要事面见秦皇,还劳将军通报一番。”
“徐福?”
男子眉头微皱,如同苍鹰般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这人,尤为在腰间八卦镜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冷声道:“陛下岂是想见就见?本将奉劝你最好哪里来便回哪里去,若是滞留不走,便以拥堵宫门之罪将尔就地诛杀!”
听着这杀气四溢的话,陈宇轻笑着摇了摇头道:“还请将军好生考虑考虑,若是贫道就此转身离去,恐怕到时死的就不是贫道而是将军你了。”
“你什么意思?!”男子猛地上前,长剑出鞘半分。
“只是好言相劝而已,将军官至上卿,切莫自误啊。”陈宇抬手按住剑柄,慢慢将长剑推回了剑鞘,缓声道:“若贫道存有异心,怎会以这般姿态前来咸阳宫?何况当年荆轲的事就已经是个警示,宫内又守卫森严,只要一声令下贫道就会万箭穿心而亡,哪里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贫道可没活够呢……”
男子目光闪了闪,慢慢松开了剑柄,陈宇也将手收了回来。
荆轲这两个字在咸阳宫内几乎是个禁忌般的存在,根本就没有人敢说出来,陛下也最厌恨有人提及当年的事。眼前这人虽然触了陛下的伤处,但所言又非没有道理,若果真的是刺客,怎么会这么招摇?
何况宫门还是磁石所铸,兵器根本就带不进去,就算有意外还有禁卫军……不过这可能性实在太低。
略加思索后,男子忍住对道家的厌弃,沉声道:“你要见陛下所为何事?若是没有适当的理由,不但见不到陛下,本将还会受到责罚。”
陈宇抬手指了指天空,故作神秘道:“将军只需要将贫道的所作所为如实禀报就好。至于见秦皇的目的,现在不能说。”
再次说到‘秦皇’两个字时,咬的格外明显。
如今秦扫**,一统七国,普天都要尊称一声始皇帝陛下,而陈宇在此刻仍然沿用战国时的称呼,等传到嬴政的耳中时,不得不让这位千古一帝多想,由此想要见上一面也非难事。
要是这不敬的态度引起对方暴怒而下令诛杀,那么就只有施展些手段了。
男子这时也终于听出了话中的弦音,在深深看了陈宇一眼后,便转身向甬道走了过去,随之数名拦路的士卒也相继退了回去,不再兵戈相对。
陈宇笑了笑,抖抖袖袍,信步跟在了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