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去见个人。”
韩唤枝出门,沈冷跟在身后:“谁啊?”
“一个很自负的年轻人。”
韩唤枝带着沈冷走过长廊,到尽头的那间刑房门口停下来,韩唤枝道:“你先进去问问吧,这个人叫余满楼,余家的长孙,在方城县被擒。”
沈冷道:“你去哪儿?”
“一会儿我就过来。”
韩唤枝转身:“人有三急。”
沈冷:“急死你。”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调整了几次呼吸,他确实不太擅长查案问案,韩唤枝把这个最关键的人交给他也许别有深意,但总得先见过了再说。
沈冷推门而入,一进门就楞了一下,这刑房和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没有刑具,屋子里虽然陈设简单却干净利落,一床一桌一椅一书架,还有一个安安静静坐在那看书的年轻人。
余满楼看到沈冷之后显然也楞了一下,沈冷身上的那身国公常服让他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安国公?”
两个人之前并没有见过,余满楼是从年纪和相貌判断出来的。
沈冷点了点头,看了看这屋子里只有一把椅子,余满楼坐在那都没有起身,所以他直接朝着床走过去,余满楼微微皱眉:“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床。”
沈冷一屁股坐在床上:“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装。”
只一人一句,火药味就出来了。
沈冷坐在那看着余满楼,余满楼坐在那看着他,两个人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谁也没有先挪开视线,仿佛从这一刻开始了什么。
许久之后,余满楼缓缓吐出一口气:“如果你不是安国公,如果你不是大将军,我和你公平比试,你会明白自己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强。”
沈冷:“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被抓吗?”
余满楼皱眉:“你什么意思?”
沈冷道:“所有被抓住的人,都是因为愚蠢。”
他不等余满楼说话,站起来走到郁闷了面前看着他:“正如你说的,我是国公爷还是大将军,我的时间比你金贵,所以也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你告诉我,你怎么才会招供?”
余满楼笑道:“韩唤枝给我安排住处,不打不骂,甚至没有禁锢我的自由,如果我想走的话韩唤枝都拦不住我......”
他后边的话没有说完,他想说的是你才愚蠢,韩唤枝这么待我显然是我已经说了一些啊。
砰!
余满楼的脸上挨了一拳。
沈冷低头看了看拳头:“你何来的自信?”
余满楼一脸怒容:“你偷袭我?”
沈冷走到门口,看了看门外的守着的廷尉,他从袖口里摸出来一张银票递给那廷尉:“去交给你们都廷尉韩大人。”
门口的廷尉都懵了,这平白无故的送一张银票做什么?
“去就是了。”
沈冷说完之后回到屋子里,把门关上后看向余满楼:“现在给你机会,你打赢我,我放你走。”
余满楼脚下一点就冲了上去:“放不放我走也要打你。”
门口的廷尉还没有走远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很乱,他下意识的又往回走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毕竟屋子里关着的那位是本案至关重要的人证,韩大人也吩咐过小心应付。
正要回去的时候韩唤枝从他身后把他叫住:“怎么了?”
廷尉连忙俯身道:“大人,好像安国公和余满楼打起来了。”
韩唤枝笑起来:“那安国公给你东西了吗?”
廷尉把那张银票递给韩唤枝,韩唤枝接过来看了看后有些不满足:“少了点。”
他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在这就行了。”
走廊里的廷尉全都退了下去,屋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更加大了起来,韩唤枝站在走廊里,等了一会儿后觉得无趣,于是偏腿坐在那等着,把银票取出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韩唤枝抬头看了一眼,沈冷一边走着一边把挽上去的袖口放下来,韩唤枝扬了扬手里的银票:“收了。”
沈冷嗯了一声:“好的。”
他问:“茅厕在哪儿?”
韩唤枝往后指了指:“怎么了,打吐了?”
沈冷:“人有三急。”
说完就走了。
韩唤枝起身进了屋子,看了看这一地的碎渣忍不住摇头:“确实少了。”
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碎了,床,桌椅,书架,碎的不要不要的。
余满楼在地上躺着一口一口的喘息,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看,韩唤枝一看那张脸都楞了一下,肿的好像猪头一样。
“怎么打成了这样。”
韩唤枝在余满楼身边蹲下来:“不是说好了的吗,钦差大人到了之后你们好好聊聊,这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余满楼眼睛都封上了,眼皮肿的触目惊心,他咧开嘴:“你确定你是跟他说好了来跟我来好好聊聊的?”
余满楼吐出一口气:“就是打我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