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驷听了,本不在意,突然想起一事,不由问道
“这苏烈,是不是打败张金称的那个?”
“正是!苏烈,字定方,乃是苏邕之子,十五岁跟着父亲讨贼,从无败绩。”
史书记载的苏定方,少年遂父讨贼,青年投靠夏王窦建德。夏亡,奈降唐。
再往后,十二年蹉跎,得授百夫长。以两百骑夜袭阿突厥可汗大帐,立下旷世奇功。
自此将星闪耀,灭三国,擒两主,为李唐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
高驷默想片刻,立刻发出命令:“命韩世鄂、王伯仁,麦氏三雄联合带上两府兵马,前去围攻相州,并且带上三千石粮食。
某要在杨元麟到来前打下相州,全据魏郡!”
“将军好魄力,如此薛某就在城中恭候大驾了。”薛元敬提出告辞。
“先生请。”高驷顺水推舟,送走薛元敬,表明了自己志在必得的态度。
等只剩下崔略和虞世南后,他才悠闲说着:“我们虽有三万众,但是相州城高大坚固,又有五千人守卫,足可抵御咱们一段时间。若是杨元麟到了,内外夹击,咱们非吃败仗不可。”
顿了一顿,又说着:“杨元麟大军来袭,我镇新建,决不能两面受敌,相州城下可虚张声势,咱们真正的兵马得同杨元麟一决雌雄。”
崔略道:“不错,我这就加派探马打探军情,主公可召集众将,宣扬强攻相州,暗里去埋伏河北行辕即将到来的大军!”
虞世南听了,也说着:“主公,当汇聚全军,打个堂堂正正之战!”
高思听罢,不由大笑,说着:“英雄所见略同。此阵虽小,却极为关键。先前灭了张金称,有人就说咱们只是打败了伙贼寇,并未心服。这次就来个堂堂正正的决战,打出个真正的威名来!”
崔略和虞世南听着,心知主帅的信心也是最关键的,心中寻思,又打量着高驷的状态,共同答着:“主公不以敌强而怯,臣等自愿从命,共克强敌。”
高驷大喜,扶手说着:“有两位先生在,我无忧也!”
当下又召回李百药和其他诸将,就此开始筹备大战。
却说薛元敬离开,回到相州。
弟弟薛元博就迎上前,问着哥哥:“兄长观高重德何
人也?”
“此人行事颇有章法。”薛元敬说着。
“何以见得?”
“你看他茅城一战,杀了宇文述,死中求活,败中求胜,自古用此方法者多,成功者少。当时为兄得他有福气,不然怎能如此?
当其逃到滏口径后,潜藏深林,屯田养兵,等待天时,皆是堂堂正道,吾觉得他能屈能伸,堪为人杰!
再后来出山入邺城,遭遇战中活捉张金称,更是声威赫赫,一时郡内哑声。
而后攻略其他城池,不但有武略,更能文韬并重,已隐隐有大器之相,此子全据魏郡不远矣!
立足邺城之后,屯田养兵,揽延英雄,足可见此人的器量。只是小胜还不足为凭,……乱世之重,能打胜仗才是关键。杨元麟南下,倘若其不能敌,则一切休矣。故而为兄要再等等看。
其次,从兵马入手,又能拜访乡老贤士,这事何人曾做过?”
薛元博想了想,似有所悟,犹豫了下问着:“兄长,还有何人做过?”
薛元敬轻声答着:“曹操、高欢。”
这两个名字,声音虽轻,在薛元博耳边竟如同平地生雷,他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兄长。
曹操何许人,魏武帝是也,兴兵讨贼,三分天下有其二,若非对手刘备和孙权皆是当世英雄,早就一统天下了。后世子孙无能,江山被司马氏篡夺,但是说到他,都称其为乱世之枭雄。
高欢同样了不得,高齐神武帝,以奴隶之身,崛起乱世,东征西讨,由弱到强,一统关东。虽然由于儿子互相残杀,使高齐亡国,身死族灭。但是其临终遗计,仍旧保了高氏一门四十载富贵。
高驷只是初起,现在不过拥一郡之地,连上屯田军,也只有三万兵,兄长对他这么高的评价,薛元博嘴上虽不敢反驳,心里却不以为然。
知弟莫如兄,薛元敬就说着:“吾弟可是不以为然?”
薛元博连忙说着不敢,薛元博却说着:“若是其它事,都可商议,此事却要和你说个清楚方可。”
“魏郡十县,皆是上等良田,只是荒芜了。但其麾下李百药复垦荒地,今岁已有六十万亩,来年就计八十万亩,一年可出粮一百六十万石,有一百万石养军,此就是霸主之基也!
你想想,只要他此战能敌主杨元麟的大军,来年有兵有粮,又有恢复高齐故国名分,北地还有谁能与之争锋?”
薛元博想了想,仍旧不服气的说着:“但是就算如此,其存亡还得看我答应不!若弟率军出战,城外的人马反掌可破,到时候他士气大跌,拿什么同杨元麟的南下大军作战?”
“不可!贤弟之勇,为兄自然知晓。但我们兄弟经营家业十数年,却要面临乱世中的选择。
杨义臣愚忠于昏君,早晚必吃败仗。与其亡于隋,不若另头英主。我可以说,短则三年,长则五年,北地必然会落到可此子手中。”
薛元博博思考了一下,又说着:“既然如此,小弟就听兄长吩咐,看他到底是不是英雄。”
“论北地雄杰,此时正值新旧交替,还有两人。罗艺虎踞幽州,窦建德称雄于高鸡泊,但都不如邺城有王者之气。只要高驷能在邺城站稳脚跟,就可横扫北地。”
“十年前,有歌谣传闻,高氏出龙,齐国复立,推其预兆,恰应在此人身上也。”
至此,相州兵马因为薛氏兄弟的坐观成败之心,便收缩不出。
邺城,高驷探知疑兵之计奏效,便尽起两万大军,北上迎战杨元麟的八千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