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赤气笼罩下的大军,连骁果禁军也杀,纵打着隋军旗帜,其统兵之将也非纯臣。。
“杀回去!誓同生死!”百余亲卫呼啸着,再度回转,救援被困的同袍。
局面衍变成了场混战,逃命无路的骁果禁军,纷纷倒戈,调转矛头朝无畏军杀去。任何人都不在值得信任, 唯有靠手中刀枪博得条生路。
宇文化及逃开数里, 刚整顿好亲卫人马,要组织反击,就得报父亲被杀,后军溃散的消息。
“痛煞我也!”这一路行来,他尚能安抚人心,此刻终于受不了打击,吐血坠马昏倒。
宇文士及痛苦之余,不得不接过兵权,收拢人马,又得三千余众,朝河东城退却。
是役,三万骁果禁军十不存一,主帅宇文述阵亡。
无畏军伤亡、加上疾病流行,损兵三千左右。
高驷经过苦战,救出若干义军后,向北太行山方向遁逃。
陈棱志得意满,连忙写下捷报,向东都报喜。
宇文化及撤往河东城途中就已经醒来,他打仗虽不行,但抢夺功劳拉拢人心的本事,十个陈棱加在一起,也不及其万一。
暗里招过弟弟吩咐了一番,便立即消失在了车队中。
陈棱的捷报尚未到达,宇文化及就已经轻车简从赶到了东都,披麻戴孝,直闯皇城。
拦住他的,是秘书郎裴钜,这人同宇文化及交好,又是天子近臣,当即就引着宇文化及去拜见天子。
三日前率
大军返回洛阳神都的天子杨广,刚洗去征尘,还醉倒在嫔妃的温柔乡里,并非上朝理政。
听闻宇文化及带孝求见,这才在宫女服侍下,换上龙袍,于大殿内召见。
“宇文化及,你不在前线打仗,此时返回有何要事?”杨广略显怒气。
“求陛下为小臣做主呀。”噗通一声,宇文化及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由是,在场诸人无不好奇。
杨广也是如此,拂了拂袖袍,催促道:“说!”
“陛下,我父子率三万骁果,截击叛贼。本来一举击杀了杨玄感,大功告成在即。谁知又冒出了个杨氏女婿高重德,用兵不在昔日杨素之下。家父以身诱敌,诸将拼死力战,谁知关键时刻,无畏军陈棱按兵不动,坐观成败,,,,致使家父,,,家父阵亡,,,,呜呜呜,我父亲死的冤呀,求陛下厚葬!”宇文化及将头磕的鲜血直流,使见着落泪。
“什么?兵马大元帅宇文述阵亡,那叛贼何在?”杨广听罢,先是大怒,后又大惊。
宇文化及这才起身拱手行礼,悲声道:“逆贼高重德被臣下射了一箭,带着七八骑残兵逃入大山,已不足为惧。只是,三万禁军伤亡惨重,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听闻叛军一灭,只要个杨氏女婿逃走,天子便不复重试。
于是,杨广的语气便带着一丝安慰说着:“宇文爱卿且回家置办丧事,宇文家为国尽忠,朕,自由奖赏。”
至于逃走的杨氏女婿,发下文书,着令全国海捕,死活不论!”
“谢陛下隆恩,臣自当赤心报国,万死不辞!”宇文化及这才收住哭声,带着满脸悲戚,返回家中。
又隔了一日,城门露布捷报再度传来、
“捷报”那信使骑士高叫着,催马飞奔进城报喜。
陈棱的报功文书经过层层上报,终于呈到了天子面前。
“请陛下过目。”内侍小心的呈上公文。
杨广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圣天子容禀,茅城一战,无畏军奋勇杀敌,剿灭叛贼十万之中。今诸贼已灭,只余杨**婿高重德十八骑遁逃,臣愿带兵追剿,以绝后患。
,,,,,。叙述完战场经过,在下面就是有功之士的名单。”
这时,又有内侍呈上来一份侯官密报。
杨广看了,龙颜大怒,对侍郎虞世南说:“拟旨,将陈棱这个冒功幸进之徒就地捉拿,革职查办!
此外,让宇文化及继任兵马大元帅,开府仪同三司,草拟奏报,评定有功之臣,封赏将士。
追赠宇文述为大司徒,尚书令,谥号恭王。”
虞世南挥笔书就,天子圣旨很快下发。
在家中治丧的宇文化及,闻讯一跃而起,传来亲信,打马飞奔河东城,让宇文士及依计行事。
河东城,中军大帅府邸。
此时,陈棱接到消息,说昏迷数日的大将军宇文化及醒了,召他入府商议军功。
“某准时到。”陈棱大胜后,数日前派出的信使已达洛阳,自付功高,便欣然赴约。
宇文述战死,宇文化及和宇文士及不过是草包一对,宇文阀染指江南的爪子被彻底斩断。
陈棱上了马车,自得一笑,下令车夫起行。
唯有高驷那重围之中,挥剑大呼酣战,直到最后一刻才撤离的身影仍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日纵敌,数世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