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2 / 2)

许久,他才放开,我亦喘息微急。

他一动不动注视着我,我从魂游太虚中醒过神,只觉脸红耳赤,羞不可抑,直要把头低向地上。

他竟哈哈大笑。

我抬头嗔目,他敛住笑容,正色道,“跟我去凉京,如何?”

我抬手抚上他的眉毛,只觉指尖触及之处,酥**痒。他眼底一热,陡地捉住我手腕,语气急促热烈,“答应我,卿卿。”

“你不是走南闯北?为何一定要我去凉京?”

他凝眸看我,温言道,“即便走南闯北,总得有一处是自己的家。”

我心里一酸,手缓缓放下,垂眸处不觉心里悲凉,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家?曾经的皇宫,继而是冷宫,如今却又在这塞北,即将双十年华,却举目无亲,孤身一人。

转身走近床边,轻轻拍着秋秋,不再言语。

他走到窗前,看看古琴,复回,“你抚琴技艺了得,必得真传,不知你师从何人?”

“很小的时候父亲便不在了,只跟母亲生活,母亲会弹几曲,我不善女红,闲来无事,便跟随母亲学点而已,谈不上师从何人。”我淡淡道。

“哦。”他眉毛轻一扬,“此琴天下少有,能得此琴,姑娘造化不浅。”

继而笑道,“居然在此蛮荒之地听到天下难得琴音,想来也是在下的造化。”

我莞尔,他似想起什么,说,“你一人照看孩子很是辛苦,孩子也吃不胖。我给孩子找了个奶娘,你看如何?”说着,朝外一拍手。

门帘掀开,进来是刚才抱秋秋的那个女人。

我起身,打量此人。面容端庄,着装素雅。

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只对女人说,“这个孩子父母早亡,从今你就住在此,侍候小姐和孩子。”

我还未开口,那女人跪下,低眉顺眼,道,“是。奴婢拜见小姐。”

“下去吧。”

待那女人走远,他看向我,“此人姓杜,名兰。年前因丈夫好赌,拿她抵债。杜兰当时有孕,我便出钱替她还债。我每次来此,都是她打理。她亦有过孩子,你可放心将秋秋给她带。以后,你的起居也由她来打理。”

我点点头,他拥住我,手指穿过我的长,深情道,“这一去,恐怕要些时日,怀荒非长久之地,等我回来接你。这个,你拿着。”

他掰开我的手,轻轻将一凉凉的物放入我的手心。

手心处,是一块通体晶莹的碧玉,却只是半阙。

“玉乃我大梁朝尊贵之物,此玉系我梁家祖传之物,由祖母传给母亲,母亲给我,乃是给未来儿媳之用。”

我一颤,只觉心跳如鼓,那玉似炭般直灼我的手心,不敢抬眼看他。

只低声,“怎只是半阙?”

他微一愣,转而低笑出声。

我抬头,他眸子出异样的光彩,广袖一抬,另外半块赫然在他掌心,与此块对在一起,正好是一块完整的玉佩。

余光处,他的眼神炽热而缠绵。

他托起我的手,反掌附于他掌上,他的手掌温热细腻,隔着微凉的玉佩,似乎能感到他掌心的纹路。

“卿卿,”他语调低沉,气息温暖,“如你父母健在,我必定登门求亲;现在,你可愿意?”

我心里剧烈跳着,只低头不语。

房间静地针落地都能听见,只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许久,我抬头,“我父母虽不在了,但是姑姑姑父待我如自家女儿,才过逝,理应守孝。”

他面无变化,只微微颔,“如此,我等你。等你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