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毕,换得一身浅色的丝衣。</p>
对着铜镜照了照,脖颈侧的剑痕只是一细长伤口,并不深,刚伤及表皮。回来之时何太医仔细查看后,便清理伤口,又涂上一层清凉的止痛愈合膏,再就是让自己避免着水,免得天热发作。方才沐浴的时候亦仔细避过伤口。</p>
如此想来是那赫哲手下留情。</p>
只是扭转脖颈的时候还是有些疼痛。</p>
来得中厅,刚在美人榻上躺下,正想小憩一会,忽瞥见外面铁蓝和坦坦尔正垂头跪在烈日底下。</p>
不知跪了多久,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亦是湿透,想必是从回来之后就开始跪在那里。</p>
我心下明了,唤过阿熙,“叫她们两个进来。”</p>
许是在烈日下跪地太久,铁蓝和坦坦尔听到让她们进屋,起来的时候免不了头晕眼花,坦坦尔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幸好阿熙手疾眼快扶住她。</p>
两个人满面通红,汗流浃背,一进来就直直跪在我的榻前,齐声道,“奴婢护驾不力,前来向王妃领罪。”</p>
我侧躺在榻上,摆摆手,懒懒道,“起来吧,今日之事不怪你们。那赫哲本是深藏不露……”</p>
一旁浇毕花的芬姚上前,一面为我轻轻捶打着肩膀,一面心有余悸道,“那赫哲倒真真是个厉害的,奴婢还未上前,她一下挥开奴婢,身子只一闪,便挪到坦坦尔跟前,又伸手在坦坦尔的手腕一劈,坦坦尔的剑便顺到她的手中……一切俱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而已。当真是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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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坦尔跪在那里,晒得通红的脸上愧色尽显,“奴婢护驾不力,致使王妃受惊,还请王妃责罚……”</p>
“罢了罢了……”我摆摆手,只觉困倦不堪,眼皮直打架。</p>
闭上眼睛,听着侍女们离去的衣衫的簌簌声和轻微的脚步声,却一时又睡不着。</p>
赫哲饮下药酒后,足以昏睡几日。府内早已备好的水车则会趁夜色将其运出王府,由早已在宫外等候的线人将其送走。</p>
自然,醒来后的赫哲无论容貌还是记忆,与以前都会有所偏差。若不是至亲,应该是认不出。将赫哲囚禁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自己遣人去了大梁,霍太医早已在几个月之前携长孙鹭眉来到大梁的北部边境,在一个偏僻的小镇长住了下来。</p>
而霍太医奉上的药便是此次赫哲喝下的药。不出月余,霍太医与长孙鹭眉亦会来到柔然。</p>
赫哲是自己母亲家族的嫡亲孙女,即使赫哲不知道这层,自己亦是下不了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