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亮门外听唤的小厮进来禀报，说朱允炆来兰苑，已在前厅求见。</p>

朱允熥不敢拖延，强打精神穿好衣服到前厅，见着朱允炆。</p>

朱允炆身穿深红色的朝服，头顶远游冠，精神还萎靡着，对朱允熥拱手。</p>

“三弟，我要赶去上朝，文华殿的事多，就怕这一天都不回来，这事又尤其紧急，打扰了你清梦，实在抱歉得很。”</p>

朱允熥忙躬身还礼。</p>

“我已经起来了，二哥你有话直说就是。”</p>

“前晚上皇爷在我那儿，我把不要发动对傅、冯二人的调查对他说了。说的是调查也不妨，但不该本着要定二人叛逆，逆党一网打尽的调子，尤其是……指挥使蒋桓，去年办凉国公案已经名声在外，再着他办这个案子，所有人都该知道接下来会如何了，恐怕不定调也定了。”</p>

朱允熥觉得这事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突然又出现在眼前，自己好像没那么关心了。</p>

“皇爷怎么说？”</p>

“皇爷说，不是他着蒋桓调查，是蒋桓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向他报告。他也是本着查出真相，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掉一个坏人的念头让他去做的。”</p>

朱允熥觉得这话听着耳熟，是那种冠冕堂皇的套话。</p>

这种话说出来通常意味着说这句话的人知道会冤枉好人，会牵连大量的无辜，但他还是决定做。</p>

换句话说，懒得给你讲道理了，他一意孤行。</p>

“所以，他坚持？”</p>

朱允炆沉重地点头。</p>

“所有我该说的话，能说的话全都对皇爷说了，他也承认不全无道理，但最终他还是坚持，不打算撤回。”</p>

朱允熥想起昨晚上自己苦等皇爷到子时，最终还是没等来，可以想象皇爷给朱允炆磨得精疲力竭，直接就回宫去了。</p>

“那现在该怎么办？”</p>

朱允炆只说了一个字。</p>

“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