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顺着记忆，很快就找到了城南的人群聚集地，而他一到，立刻就有数十上百道目光朝着他望来。</p>

那是怎样的目光？</p>

没有绝望，没有悲伤，甚至没有对世道不公的愤恨，有的仅仅是木然和呆滞，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p>

这一瞬间，陆沉只觉得眼前站着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群被剥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p>

“.....差爷？”</p>

直到看清了陆沉的面容后，人群中才渐渐响起了声音，显然还有人记得这个昨天带着他们清理街区，还手把手教他们的官差。</p>

“......”</p>

陆沉眉头紧皱，迈步走了上去，终于看到了现场的景象。</p>

人群的中间，是一处空地。而在空地上，则是躺着一群气若游丝，俨然已经活不了几天的濒死之人。</p>

其中就有昨天那个灾民男人的身影。</p>

“怎么回事？”</p>

陆沉神色微沉，男人虽然被蜃楼武馆抽取精气神，留下了病根，但昨天自己亲眼看过，绝对不致死。</p>

然而短短一夜过去，男人刚刚有所恢复的精气神就被抽了个九成九，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性命，昨天还洋溢着希望的双眼已然化作了空洞，隐隐有涣散的趋势，仿佛下一秒就会咽下这口气。</p>

“你们晚上出门了？”</p>

陆沉思虑再三，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城中三大忌，忌夜游，男人莫非是晚上出门时碰见了妖魔？</p>

“怎么可能。”</p>

男人的妻子，和陆沉也见过一面的妇人一边抱着昏睡的孩童，一边木然道：“城中的忌讳我们也是知道的.....或许这就是命吧。”</p>

“当家的大限将至，逃得过一次，终究是逃不过一辈子。”</p>

“大限将至？”陆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谁和你说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