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在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灰庭的运转一切如常——也有人曾妄图窥探您的财产，一共三十四只虫豸……全部都已经化作灰雾的养料。」</p>

沿着石砖一路向庭院内深入，先早的异象不再是一种阻碍，反而化作他忠心的护卫。</p>

艾伊看着那张谄媚的面孔，跟随无处不在的灰雾，不断从他视野的角落里钻来钻出，不由觉得有点头疼。</p>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跟在我旁边？”</p>

「抱歉……」</p>

眨眼间，那些蠕动着的口舌就从石头的凹陷里消失，艾伊长叹一口气。</p>

被注视的感觉消散，紧张的神经久违的舒缓下来，终于是自在多了。</p>

他打量起四周发生的变化——</p>

刚才的无处不在的“违和感”依然存在，但似乎是将自己辨认成了主人，那些存在于场景里的异常要素，在艾伊的面前不再刻意隐藏，而是大大方方的往他面前凑，像是在邀功。</p>

那些石板，全部都正正好好从艾伊的脚下浮出，走到哪长到哪，踩起来还软乎乎的。高大的粗蕨顺沿走来的路径向两边倒伏，趁艾伊不注意还用一些不起眼的藤蔓爬他的脚腕，瞪一眼才肯离开。</p>

还有灰雾……黏稠凝实的形态跟小狗一样，往艾伊耳边使劲蹭，发出喘气一样的声音。</p>

自己的家，是活的。</p>

艾伊若有所思：</p>

-外面的庭院，就是这所宅邸的防御系统。而且相当给力。</p>

刚刚得到强化的自己，只不过是多清醒了两秒……连拥有启之准则的维尔汀执行官也是迅速沦陷，根本没有做出任何抵抗。</p>

不愧是原身留下的东西。</p>

艾伊觉得他需要重新评估“灰先生”的真实强度，虽然已经对自己这位神秘的前身有了初步的认识，但是……</p>

看到作为高级战力单位的维sir，连一点像样的反抗都没有，就被灰留下的房子就地逮捕，他还是有点感叹。</p>

再这么下去，维sir的逼格就要彻底破灭，然后沦为谐星。</p>

当然，在感叹完之后，还是得交代一声：</p>

“灰庭，刚才那几个被灰雾带走的人，是我的…合作伙伴，不要伤害他们。”</p>

艾伊想了想，又补充道：“也别让他们能轻易的来找我汇合……就当成是麻烦的客人，在我忙碌的期间，你就负责招待他们一段时间。”</p>

「好的。」</p>

下个瞬间，近处宅邸的一个区域突然被浓厚的灰雾笼罩，虚无模糊像一场褪色的梦——</p>

「我为他们编织了一场幻境——灰雾很擅长这点。但他们其中似乎有一位行于门庭之路的学徒，时间一久，即使是灰雾……也无法确保在不造成伤害的前提下留住他们，先生如果有什么私密事项，还请尽快。」</p>

不会太久的。</p>

-我需要…来自灰更具体的记忆。我要明晰他的死亡，还有我的新生，再加上那场未完的仪式……最好是日志一类的东西，但印象里的灰没有写日记的习惯。</p>

艾伊默默思考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p>

除了记忆，辉光之镜的现况也是需要了解的事项。要想重建密教，那些遗失的门徒，还有作为底蕴的密传和礼器，缺一不可。</p>

如果可以，他还想找回过去所有关于攀升之路的痕迹，他对无形之术的了解还太少，如果无法在这里得到一些“常识”，就只能后面用马甲混进基金会，再接受神秘学的基础培训。</p>

这样会很麻烦，也很拖进度。</p>

“灰庭，带我去灰……我的卧室。”</p>

「请跟我来——」</p>

灰雾在他面前扭曲形变，无数朦胧之物汇聚成厚重的帘布，最后凝聚一道清晰的尘路，呈现在艾伊的脚下。</p>

跟随雾的指引，他走进灰庭，没入一片浓郁的黑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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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暗。</p>